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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個女人我今天晚上就要了。"胤祁刻意出這麼個難題給他。

  "你……"鑒鋒這下可真的後悔了,二阿哥一向不近女色,怎麼這回卻對方銀舞這麼有興趣,看來為了自己的面子,他不答應也是不行了。

  見他面露難色,胤祁的心裡可痛快了,跟前這個貝勒爺從不曾為了什麼事皺眉頭,而如今…

  "怎麼,捨不得?"他戲諸的問道。

  "怎麼可能!"鑒鋒的臉色益發難看起來,他可不想自打嘴巴,刻意以很大的聲音說:"我說過了,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胤祁豪爽的大笑,眼見他愈來愈難看的臉色,心中的得意也愈盛。

  "你來這該不會只是要一個女人這樣簡單吧?"鑒鋒語氣不善的打斷他那刺耳的笑聲。

  "放心,我不會真要了你的女人,雖然有些可惜,不過她還是留給你自己享用吧!"胤祁刻意流露出惋惜的表情。"今晚我得連夜趕回京城,順道彎過來看看這個讓你一怒之下貶為奴婢的女人。"

  "多事!"橫睨了胤祁一眼,鑒鋒現在的心情已輕鬆許多。

  "聽說你將她貶為女婢之後,戰績雖然彪炳,卻不近女色,該不會是後悔了吧?"胤祁皮皮地說道,想勾起他的怒氣。

  "我記得自己答應的是為你平亂,並沒有答應你管我的私事吧!"

  別過頭去,回避著他銳利的審視,鑒鋒的雙拳緊握在身側,腦海裡不斷的咒冒著同一句話……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害他陷入這樣的境地。

  胤祁面露微笑,只手搭他寬厚的肩,邪邪地笑道:"掃逆雖然重要,不過身體更重要,不要為了一時的自尊,而忍壞了自己。"

  "你……討打!"一手拂去搭在肩頭的手,鑒鋒咬牙切齒的怒視著胤祁,流露出想要好好打上一架的意圖。

  "我看我得走了,要不然你若是一氣之下,不幫我捉拿鄭耀文的話,我可就慘了。"他雙手一攤,狀似投降的說。接著話鋒又一轉,"還有,我看這局面,大抵暮春三月應可將這亂事全部平定,四月你回京一趟,我們五人至去年三月一別,就沒有再好好聚聚,這次非得把酒言歡至天明。"

  "要滾快滾,別再羅羅嚷嚷,像個娘兒們似的。"鑒鋒啐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屋內走去,也不管胤祁到底有沒有跟上。

  "記得將王羽調回來,這陣子的懲罰已夠教他難過了,我看他是再也不敢多幫方家姑娘多說一句話了."彷佛尚嫌逗弄不過癮似的,胤祁故意大聲喊著。

  鑒鋒落荒而逃的樣子,讓胤祁不由得朗朗大笑,看來這次不但大家在公事上都做得不錯,在私事上也頗有斬獲呵……

  沉寂的大地,一望無際的雪原,讓這天地之間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命力,唯有眼前這條浮著冰的溪流,仍盡責地將溪水不斷的運送到需要它的人手中。雖己二月,但是積雪尚未完全溶化,天氣還是凍人得很。

  忘情的看著眼前的雪地,直到一聲喝斥傳來,銀舞才回神地再次將凍紅的手伸迸冰水中,繼續洗著那堆彷佛永遠洗之不盡的衣物。

  "你這個死丫頭,叫你幫麗夫人洗幾件衣服就這麼不情不願,洗這麼久都還洗不好,你是想我打嗎?"小紅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怒斥著蹲坐在溪邊的銀舞。

  對於小紅的斥駡,她默不作聲,只是持續著手中的工作,不顧寒冷不停地搓洗衣物。

  "你是死人啊!問你話不會回答嗎?"見她不理不睬的模樣,自恃是麗夫人身邊得寵的丫環,心高氣傲的小紅怎能忍受?

  於是她用食指筆直的朝銀舞的額戳去,那一戳讓銀舞差點失去平衡,險些就西來個倒栽蔥了。

  依然默不作聲,銀舞在穩住身體之後,又逕自拿起另一件衣服洗起來。

  "你別以為爺兒曾是你的入幕之賓,就可以這樣高傲,也不瞧瞧現下自己是什麼身分?不過是一個賤婢罷了!"小紅氣得怒駡道。

  想起方銀舞在當侍妾的那一個月,貝勒爺連麗夫人的房間都沒有踏進過一步,害得她們主僕倆不知受到多少訕笑的眼光,她就恨透了方銀舞。

  現下可好,堂堂的一個侍妾被貶為婢,貝勒爺肯定是不會再多看一眼,她若是不好好的回幾個禮,就不叫小紅。

  最好是整得方銀舞不敢再癡心妄想著得到貝勒爺的寵倖,這樣她就會永遠是麗夫人身旁當紅的女婢。

  "你是一個婢女,我也是個婢女,何必這樣苦苦相逼?"頭也不抬地,銀舞淡漠地說道。

  她並不以為自已在貝勒爺心月中還有什麼份量,更不可能憑忖著他曾有過的寵倖而自以為嬌貴。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貝勒爺彷佛刻意要說給她聽的話口不過是一個床伴罷了,若是你要,我可以送你…

  即便這是早已存在心中的事實,可當他真以輕蔑的口吻說出,她的心仍難免疼痛。

  所以說什麼恃寵而嬌呢?她不過是一個卑賤得可以轉手讓人的床伴罷了!

  "你敢教訓我?"小紅睜大雙眼瞪著銀舞,怒不可抑地叫囂著。"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爺兒的寵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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