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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到時要是弄個不好,和西南王扯破臉的過程中誤傷了段香浮,只怕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的。

  唉,苦命啊!

  都是那個皇上,愛玩!

  明明早就已經知道了西南王的狼子野心,直接下道聖旨隨便找個名目派大軍拔了西南王的根不就好了,誰知他偏不,硬是說什麼當初西南王既然膽敢傷害他的寶貝皇弟,如今就得負責讓他「相信」人間有情有愛。

  為了這事,他竟然還與段秀雲那個奇女子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協議,反正就是一定要玩出東方縱橫的真情就是了。

  厚……這就最好不要玩出火來,否則……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窗明几淨,屋內樣樣擺設皆風雅趣致。看得出來這屋子的主人有雙巧手,也有一顆玲瓏雅致的心。香浮白皙美麗的臉龐沒有一絲絲的驚懼不安,閒適自若地打量著這件陌生的子。

  不是不害怕,只是怕也沒用。

  而且,她想……就算這輩子回不去了,回不到那個家、回不了他身邊也無所謂了。

  他們最後見到面那日,他的目光是這般疏離,望著她的眼冷得可以讓大地覆上一層凍人的冰霜,她很清楚知道他氣她,甚至恨她,因為她的話折損了他的驕傲和自尊。

  他並不知道說出那番話的她,心裡其實也很痛,她必須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維持表面的平靜。就這樣分開了也好,不見他迎娶新妻,心應該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你怕嗎?」一位看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兒突地推開門走進來,身後跟了兩個丫鬟,一個端著茶盤,一個拿著簡單的傷藥。女孩輕輕淺淺的嗓音煞是好聽。

  「你是……」

  「我是段秀雲,西南王之女。」微微淺笑,她讓丫鬟把茶果點心布了一桌,丫鬟動作俐落的完成後就退了出去。

  西南王之女……不就是王爺即將迎娶的正妻嗎?

  她抓自個來幹麼?怕她擾了她和王爺的婚姻嗎?

  郡主著實多慮了,她早有自知之明,被買來的小妾哪敢跟大夫人爭寵呢?她會認份過日子的。

  她會很認命,既學不來張牙舞爪的那一套心機,更因為心頭的那份愛,所以不忮不求。

  「你們捉我來……是為了王爺和你的婚事嗎?」她想表白自己的想法,「你們想太多了,我……」

  段秀雲一臉笑意盈盈的打斷她道:「姊姊別誤會,你可不是我捉來的。」

  她有點困惑。「不管是誰將我擄來,不過我想應該都是因為東方縱橫吧?!」

  「是啊!」段秀雲大方地點頭承認,她的態度和笑臉,讓香浮對她不由自主的有了好印象。

  她……的確如皇上所說的,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好姑娘,談吐不俗,而且即使是面對她,也絲毫察覺不出有任何的惡意。

  如果……將東方縱橫交給她,自己「應該」能放心吧!

  「姊姊,在……呃,『請』你來的過程中,不小心讓你受了點傷,現在還好吧?還疼嗎?」

  香浮搖了搖頭,那日幾個黑衣人闖進王府裡要擄她時,當時她難免掙扎了下,不小心手給弄傷了,還流了好多血;後來在路上,那些人仔細為她包紮過,她心裡忖度,既會幫她處理傷口,表示對方並無傷她之意,一顆惶然的心也才稍稍冷靜下來。

  看著段秀雲堅持親自為她換藥的模樣,她一語雙關的道:「其實,你們不用這般大費周章的。」

  藥換好了,她柔聲道謝,那心平氣和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被囚之人的不安,她的氣定神閑也贏來了段秀雲對她的欣賞和喜愛。

  「大費周章的不是我。」她替香浮斟了茶,拈塊糕送進自己的口中,兩人就像是姊妹淘在閑來無事的午後喝茶聊天般。

  是那個明明早就知道一切,可卻在談笑之中運籌帷幄,將眾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皇上。

  香浮當然不會聽到段秀雲心中的咕噥,她以為她指的是她爹西南王。「是你爹吧?我想西南王應該是護女心切,但其實捉我來也沒什麼用處啊,我其實不會妨礙你和王爺的幸福的。」

  段秀雲搖搖頭,「是我爹,不過他亦不是為了我。再說了,我壓根一點也不想嫁給東方縱橫那種狂妄至極的男人,對我而言,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那……」她不懂了,郡主既然不在意,為何又讓人闖入王府將她綁來,他們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段秀雲歎了口氣,「我對王妃這個位置沒興趣,可是我爹爹對於皇位可是有興趣得緊!」

  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香浮仔細看著對方,但卻瞧不出她有任何說笑的意味。她是認真的!這可是誅九族的殺頭大罪啊,這西南王實在是……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西南王對皇位有著覬覦之心,這又與她何干呢?她愈想愈迷糝。

  段秀雲臉上的表情不知該如何形容,有點無奈,又有點不能苟同,她一手把玩著空了的杯子,一邊說道:「我爹這樣的狼子野心已經存在二十幾個年頭了,可他從來沒有就放棄過。」

  「二十幾個年頭?」多漫長的時間啊,這位西南王還真是執著。

  「你應該聽說過,王爺小時候曾被人從宮中擄走吧!那時人人都以為綁匪的目標是當時的太子,可其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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