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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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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用既定的框架看她,卻忘了她有可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你不用擔心我會糾纏你一生一世,我來只是為了要斷念,現在念頭斷了,我隨時都可以準備離開。」 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廢了手,心也清醒了。龍九是一個執著的男人,只消他認定了,便是一生一世。他既然認定了夏雲兒,那便是永世的牽念。怎能怪他的執著呢?他不過是忠於自己的選擇罷了。「不行!」 拒絕的話就這麼衝口而出,他原該很高興她的看開,可是一旦她真的看開了,他卻無法就這麼讓她離去。 他的拒絕讓冰心的眸中流露著明顯的不解,但很快的,她那不解便被了然所取代。 是內疚吧! 因為戀得太深,本來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內疚,但這樣的念頭只在眨眼間出現,跟著便消失無蹤。她的驕傲讓她無法這麼做 來是因為以為自己有機會,可是如今確認了他對亡妻的愛有多麼深,已看不到未來,她只能離去。 「我看開了,留在這裡已經不再有意義了。」冰心試著說服他,但龍九卻完全拒絕被說服。 「你不能離開,在弄亂了這一切之後。」愕然地望著他,冰心搖了搖頭,那疑惑的模樣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似的。除了傷了她自己之外,她究竟弄亂了什麼? 旭日方曉,雞鳴便起。 一夜輾轉無眠,經過昨夜與龍九的對峙,即使醒來,冰心卻依然只想躺在床楊上,貪懶地一動也不想動。 腦內的思緒從沒停歇地轉著,一如時間的流逝。 或許,她該就此離去。 龍門縱是固若金湯,可要離去並沒有那麼困難。 即使龍九反對,但就如她來時並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一般,離去時也不必要他的恩准。 雖然這幾日龍九對她的態度已經較初時好了很多,但她很清楚,那不是愛,甚至談不上一絲絲的喜歡。 那一切不過是源自於對她的歉疚罷了。 他對她沒有愛,即使每次他都想方設法,明裡暗裡的阻止她離去,但她的心裡卻是如明鏡般的清楚。 沒有愛便是沒有愛。 他與她之間有的只是內疚和道義上的責任罷了。 他總是那麼毫不在乎的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對亡妻的悼念。 至於她,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早該被埋葬在記憶的洪流中,卻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 這個認知既清楚而且傷人,傷得她幾乎再也沒有勇氣執著下去。 她搖了搖頭,不願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這種心緒之中。 疲了、乏了!或者她真的該讓自己好好地休息,或許就會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她與他,只怕永遠不會有交集,縱是偶然的碰在一塊,也不會有結果的。既然如此,她究竟在執著什麼呢?是真的該離開了,不管他如何阻撓,她都決心要走!才想再闔上眼好好的休息一會兒,門外便響起一陣嘈雜聲。 那慌亂的呼聲頓時讓她的心頭萌生了一抹不祥,連鞋襪都來不及套上,她赤著腳、下了床,才拉開門,就見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 「蜜兒,怎麼了?」皺著眉頭,看著丫鬟一臉的驚慌,她連忙問。 「不好了、不好了!珠落姊姊當街被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給擄走了。」 六神無主的蜜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見冰心就像見了救星似的,不顧尊卑地拉著她的衣角邊哭邊說。 「被擄走了?!」怎麼會? 珠落可是隨她嫁進龍門的陪嫁侍女,也算得上是龍府的人,以龍門如今在京城裡的財勢地位,敢惹的人只怕用手指頭都算得出來,更何況還是這般目無王法地當街擄人。 「是啊!那人像是守在咱們門外似的,我和珠落姊姊才一出門,那兩人就圍了上來。」 即使驚魂猶未定,但蜜兒還是努力地說著當時的情況。 「意思是那些人早就守在那兒?」雖然還摸不著頭緒,冰心仍是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緒。 可見那些擄走珠落的人絕對是早有預謀,但京城之中又有誰會這般大費周章地對付珠落這個平凡的侍女呢? 幾經思索,答案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駱浩天! 只怕他是不甘那日在嬌娘聚上出了醜,成為全城的笑柄,便將帳全算到了珠落的頭上。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糟了。 向來冷然的她,臉上終於出現一絲絲的驚惶,只消一想到珠落的安危,她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得活像是要躍出胸口。 珠落不能有事!要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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