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雙 > 騙個娘子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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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既是有備而來,那她若不出面,只怕這事兒無法解決了。 其實這幾年,她早耳聞利家家道中落一事,利家公子利文宇被他勢利的娘親養成好吃懶做的習性,鎮日尋花問柳、吃喝玩樂,活脫脫就是個紈絝子弟。 別以為她不知利夫人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利夫人八成是想舊事重提,想借她封易蕊,來與如日中天的燕府搭上關係!她倒想瞧瞧那利家究竟可以多無恥。 「封……封總管,咱們是不是該去通知主子爺?」緊跟在封易蕊身後,門房緊張兮兮的問道。 「不必!」想也不想就回絕門房的提議。這是她的事,她得自己解決。 怎麼也沒想到,她不去找利家要回親爹的玉珮,那利家卻像孤魂野鬼似的陰魂不散。 想娶她進門? 除非她死! 迎親隊伍倒也沒多大陣仗——一頂八人大轎,一個扭腰擺臀的媒婆,再加上一個昂然坐在馬背之上,身穿大紅蟒袍的新郎倌。 顯然,那利夫人依然輕蔑她,認定嫁入利家是她今生最大福份,該有的禮數也全都省去,就這麼簡簡單單便想上燕府要人,只怕利夫人認定了她一見著轎子,便忙不迭想坐上去。 封易蕊心中的怒火愈燒愈旺,過往的屈辱也一一浮上心頭。 她雙手環胸,冷眼凝視,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讓她上轎。 「你在磨蹭什麼,還不快上轎?」 端坐駿馬之上,本該氣宇軒昂,但因長久沉浸於酒色財氣之中,不過二十好幾,正值青壯年歲,利文宇竟已現些許老態,但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更教人為之氣結。 「哪裡來,就往哪裡滾回去。」封易蕊水亮的眸兒微眯,一股殺氣倏地朝著利文宇筆直射去。 那眸光銳利,讓人不敢直視,利文宇堂堂一個男子漢,竟因那冷眸一瞪而寒了背脊。 要不是她娘死求活拉,說這娘們兒是利家唯一的生路,他才不可能委屈自己到燕府來迎娶一個下人呢! 「別說那麼多了,先跟我上轎,回家拜堂去。」無視她鄙夷萬分的模樣,既然娘交代今日非帶她回去拜堂,就得這麼做,他可不想被娘的叨念擾得寢食難安。 昂首,封易蕊筆直走向利文宇所騎的駿馬之前,厲聲命令道:「門都沒有!你不走是不是?那就給我下馬,看我怎麼教訓你!」 「你是什麼東西,叫本大爺下馬,本大爺就得下?」 「你不下馬也行,那就同你的畜牲一起滾吧!」 語畢,她毫不留情的伸手重重拍上馬臀,馬兒吃痛,昂立嘶吼,那完全不中用的利文宇,就這麼硬生生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唉喲——你……」身子是疼,可是損了顏面卻教利文宇更惱羞成怒,他漲紅了一張臉,氣得連話都說不成串。 「滾回去告訴你娘,這燕府裡頭沒有利家的媳婦,以後要是敢再來這兒生事,我保證,利家那幾間岌岌可危的鋪子,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關門大吉。」封易蕊居高臨下瞪著一身狼狽的利文宇,一字一句都像是打牙關進出來似的。 「你忘了,咱們曾指腹為婚?」嚇壞了的利文宇強自鎮定,腦中想起臨出門前娘親的交代,「你忘了那塊玉珮?這可是當初你爹親手系在我身上的。」 伸手入懷,拿出當年兩家指親時互贈的信物,一塊通透碧綠的老玉,就這麼攤在他手掌心。 望著那塊老玉,封易蕊的心揪了一下,那塊玉,是一個爹親為女兒未來的一番苦心。 睹物思人,她多想伸手將玉珮取回,可她知道不行。 已見識過利家母子的卑劣和無恥,要再不謹言慎行,被他們抓到把柄,只怕會是一場糾纏不清的混戰。 「當初利家毀約在先,在大寒之天,將我丟在雪地裡,棄我於不顧,現往才端出信物,難道我還得叩首謝恩?」封易蕊語帶譏諷,刻意揚聲就是要圍觀的百姓知道利家有多無恥。 聽到她的話,再加上周遭此起彼落的議論聲,利文宇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但他倒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略微鎮定之後,掙扎著坐起來。 「既然我手上有你封家的信物,便已證明婚約存在,你就得履行。」 「若我不答應呢?」履行?她打死不要! 「雖說你是燕府的總管,可咱們利家也不是一般市井小民,若你堅不履約,我就告到官府那兒去,讓縣太爺為利家主持公道。」 利文宇那種囂張跋扈的模樣,簡直像在封易蕊本就冒火的心窩裡倒上一桶油似的,頓時火氣愈燒愈旺。 「要告就去告,我寧願坐牢,也不願進利家大門。」就算去坐牢,也比成為這人渣的妻子好些。 封易蕊氣壞了,纖足還不忘踹向死賴在地上的利文宇。 「唉喲!好哇,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利文宇咬牙說道,還好她娘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早已和一向交好的縣太爺擬好計劃,「來人啊,將她拿下!」 他今兒個帶來的可不只花轎,還有衙門底下的官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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