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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望著那澄黃晶亮的酒光,兩人的眸子同時散發出這樣的疑問,最後卻只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附加兩聲沉沉的歎息。

  他們兩人都很清楚,所有的問題都出在莫撼濤的身上,他的心,他的心被鎖住了,連帶的所有事也都僵住了。

  「再這樣下去,伯是真的會出事!」而且一旦出了事,只怕就算懊悔也來不及了。

  祁淩翔斂起了平日慣常的嘻笑怒駡,嚴肅至極地說道。

  這樣的憂心其實不是沒來由的,現在的情況說是「瘋狂」也不會太誇張了。

  明明是相愛的兩人,結果硬是要因為以前的往事弄得現在愛不能愛,恨又恨得不完全的窘境。

  偏偏還沒法子解套,這才最糟糕。

  「所以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憾事發生。」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任由莫撼濤繼續冥頑不靈下去。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該怎麼做呢?」他也知道不能讓情況再繼續下去啊,可是他真的懷疑莫撼濤那顆頑固的腦袋會有被敲開的一天。

  「我們必須做得更多。」替自己斟滿了酒,看得出來柳先開的心中似乎早有盤算。

  「你有辦法?」

  「是有辦法,只不過……」他的想法其實是來個釜底抽薪,但會不會成功卻是完全沒把握。

  而且一旦失敗了,他們和莫撼濤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祁淩翔湊近問:「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我的方法要是失敗,那麼和莫撼濤的交情只怕會毀於一旦。」

  這種事,能做嗎?

  兩個的眸中同時發出這樣的疑問,可是有些時候,情況未必是他們能選擇。

  現在馬都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除了努力的醫之外,他門轍了。

  他們其實是懂莫憾濤的,知道他現在只是一時走不出來,要是有朝一日他想通了,卻已經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那才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呢!

  柳先開深吸一口氣。「好吧,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兩人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祁淩翔愈聽愈狐疑地挑起了眉來。

  「你這個辦法很險,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麼事,只怕……」到時該承擔莫撼濤怒氣的人可能就不是江家人,而是他們了。

  「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要敲醒他,只能下重藥了。」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兵行險招呢?

  瞧著柳先開那像是敢死隊一樣的神情,祁淩翔心中的懷疑驟起,他忍不住地開口問道:「這計劃雖說是為了莫撼濤所想,可是卻處處看得到你護衛江琦璿的決心,你……」

  未道的話語只在兩人相交多年的默契之中,柳先開的眸底泛起了一道淡淡的苦澀,可是什麼都沒說。

  怎麼說也是多年的兄弟,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祁淩翔就可以嗅出對方在想些什麼,他心中微凜,語重心長地對著柳先開說:「不管他們之間的結局是怎樣,你要知道江琦璿和莫撼濤這輩子的糾葛算是定了,你可別傻傻的自己往火坑裡頭跳。」

  要說他是杞人憂天也罷,但他真的嗅出了一丁點的不尋常。

  「我知道!」柳先開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他很清楚自己心中的躁動就只能是躁動,永遠成不得真,只希望她能過得好好的!

  對他來說,若是琦璿能過得好好的,就像是自己往日的的遺憾能夠獲得彌補,這樣一切就夠了。

  「真的希望你知道。」祁淩翔的眼底雖然還有懷疑,可是卻不能不承認,對於這種事,柳先開一向比他們都還理智。

  只希望這一切真的能如他們所願,要不然事情就更大條了。

  夜黑風高。

  是個適合作賊的好時機呵!

  柳先開抬頭,朝著漆黑一片的夜色揚起了一抹無聲的淺笑。

  深吸了一口氣,他使出了絕佳的攀岩技巧,一口氣攀上了二樓的窗臺。

  他俏然地翻身而入,伸手試了試眼前的那扇落地窗,幸運地發現並沒上鎖。

  一切順利得如有神助一般,柳先開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就像一個屠龍的王子,正在解救被囚禁的公主,只可惜那個公主不是屬於他的。

  他俏聲步至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平躺在床上的人兒。

  安靜的凝視了好半晌,他才伸手輕輕搖晃著熟睡中的人兒。

  其實,早在玻璃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她一如以往地不睜眼,不作聲,只是靜靜的躺著。

  他們以為她每天都早早地乖乖睡覺,但其實誰知道,她雖闔了眼,卻總是無眠到天明。

  所以每天闔眼後的事,她通通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莫撼濤那幽長的歎息,與不自覺的輕撫。

  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每的幽然長歎,都像是一把刀似地刺進她的心坎之中,可是她卻沒有權利也不敢喊痛。

  因為在這個房間裡,她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待罪的囚犯,哪有什麼資格可以喊痛呢?

  一抹悲哀的淺笑才在她的頰畔無聲地勾勒,她卻猛然驚覺,鼻端竄進的味道,並不是那獨屬於他的味道。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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