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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沒有一絲絲該有的激動,也沒有該流的眼淚,她只是將眼兒睜得大大的,挺直了脊背,安靜地看著莫撼濤。

  這個她不經意間愛入骨髓的男人,原來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卻不能接受他所有的溫柔都只不過是復仇計劃中的一部份,而她甚至不知道江家是為了什麼得罪了他。

  「你怎麼來了?」顯然沒有料到她竟然會突然出現,莫撼濤向來冷靜的臉龐驀地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下意識地朝著她走了過去,可是他每走一步,她就退上好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宛若鴻溝,沒有半分縮短。

  「我怎麼來了?」輕輕淺淺地重複著他的問題,那張已經失了血色的臉龐染上一抹滄然的笑容。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來了,也很想說服自己剛剛完全沒有聽到你們在講什麼,可是偏偏……」

  她通通都聽到了,而且那些話此時此刻還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回旋著。

  「你都聽到了!」逼迫自己不去看她強忍在眼眶中的淚水,更逼迫自己無視於她臉上悲愴的笑容,莫撼濤的臉上驀地浮現一抹殘忍的佞笑。

  雖然此時此刻沒有他希冀在場的觀眾,但這唯一的美中不足,依然不能讓他心中呐喊著要復仇的惡鬼消失。

  「既然你聽到了也好,省得我還要繼續扮演著深情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所說的每個字都很傷人,因為他每說一個字,江琦璿就瑟縮了一分。

  但他卻沒有罷休,那含著鄙夷的眼神還是直接穿透了她的身軀,擊碎了她的心房。

  她單薄的身軀因為不堪劇痛的襲擊而搖晃了下,即使心很痛,但她仍強撐著不願示弱,也不願被他的無情給打倒。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不然你以為呢?」莫撼濤那刀雕斧鑿似的薄唇逸出一記冷哼,冷冷的說道:「真情摯愛嗎?那不過是你那個風流大哥在騙小女生的東西,只是現在報應在你的身上罷了。」

  「我父親和我哥哥到底怎麼對不起你了?」江琦璿又問,不讓自己有任何退縮逃避的空間。

  即使受了苦,她也要清楚的知道苦從何來。

  「你父親和我父親互稱兄弟,但我父親生意有困難時,他卻完全不伸出援手。」

  「不出手相救也是死罪嗎?」她不能認同莫撼濤的說法,出言反駁。

  「你父親可以不雪中送炭,但不應該落井下石。」雖然被仇恨蒙蔽了心眼,但至少他還是講道理的。

  「他不助我父親我沒話說,可是他卻謀劃著重集債權,想從中牟利,讓莫家所有的產業易主,難道這樣還不夠無恥嗎?」

  「商業上的廝殺本來就有勝有負,今天你父親敗了,你就將責任全倒在我父親的頭上,這道理若是說出去有幾人能信服?」

  她語帶譏誚的反諷著,極度的傷心和氣憤在她的臉上交錯著。

  「好,就算這件事怪不得你父親,那你父親和你大哥聯手將我妹逼死在手術臺上這件事又怎麼說?」

  「逼死?!」江琦璿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多麼嚴重的指控啊?

  她強自鎮定地問道:「誰被逼死了?又怎麼證明是我父兄逼死的?」

  「你大哥欺騙了我妹妹的感情,讓她小小年紀就有了身孕,事後卻因為你父親嫌貧愛富,不願接受我妹妹,逼得我妹妹去墮胎,結果卻因為失血過多而亡,難道這件事也算不到你父兄的頭上嗎?」

  怎麼可能?

  她那慈藹的父親,還有一向疼她若命的哥哥,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看樣子你是不相信?」莫撼濤冷冷地掃著她那怎麼也不肯相信的表情,然後接著說:「我有太多的證人足以證明靈君在墮胎前是在跟你哥哥交往,那孩子不是你哥的又是誰的?」

  「這……」江琦璿語塞。

  她跟大哥的年紀相差了五、六歲之多,所以大哥在交女朋友時,她不過是個稚嫩的小娃,真的不記得大哥有沒有和一個叫做靈君的姐姐交往過,可是她相信她大哥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見她仍有疑慮,莫撼濤繼續揚聲指控,「再說如果不是你父親心虛,怕我功成名就就會找他們報仇,那麼又為何在我創業之初,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我?」

  再也無言了,這段故事,她在美國時曾聽雪蝶姊說過。

  如果照這樣說來,難道一切都是真的嗎?

  這樣殘忍的指控讓已然承受太多打擊的江琦璿再也承受不住,強烈的暈眩襲來,但她的驕傲提醒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倒下。

  在莫撼濤憤恨的目光注視下,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踩著虛軟的步伐,搖搖晃晃地打算離開這個殘忍的男人。

  這個只要再多看一眼就心痛的男人呵!

  但已經徹底被憤怒主宰的莫撼濤卻不想那麼簡單就放過她,那帶著極度恨意的聲音依然宛若鬼魅一般的追著江琦璿不放。

  「怎麼,終於相信了你偉大的父兄是多麼的邪惡,所以打算落荒而逃了嗎?」

  即使已經被他殘忍的話語折磨到麻痹了,聽到他這番話,她還是強忍著不適傲然地回身,雖然臉色蒼白,但她那挺直的脊樑和眼神卻依然那麼堅毅的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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