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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很明顯的,江毅軒是醉了,他這兩個朋友也奇怪,這時不把他送到他自己的房間,還把他帶來這兒做什麼?

  「因為他……」西門夏永一邊說還一邊伸腳推了推躺在地上正努力想要爬起來的江轂軒,「他吵著要來這兒找你,所以我們就帶他來了。」

  他說得是理所當然,面站在一旁的柳天青則是不忍見著江毅軒躺在冰冷的地上,連忙想要步向前把他扶起來。

  不過他的動作始終沒有西門夏永來得快,只見他腳往前斜伸,硬生生的擋住了柳天臂。

  「西門,你幹麼?」

  他不解的抬眸問道,身子還自動的轉了向,可是不管他怎麼轉,就是轉不到江毅軒的身邊。

  「你於麼多事?這裡的主人家是你嗎?」斜眼睨著他說完,雙手環胸的西門夏永視線一轉便溜到了玉如意身上。

  「西門爺,我看你還是把他帶走,否則他註定得在地板上睡上一夜。」

  她這花魁縱橫青樓那麼長的時間,看過的男人何止千百,更別說暗地裡還是大名鼎鼎的玉靈通,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西門夏水這會兒打是有什麼主意,而她則拒絕上當。

  「嘖,想想看他曾經冒著被凍死的危險,在寒風刺骨的冰水中救你,小氣如他又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請來了神醫,還開了他視若珍寶的藥倉,天山雪蓮、千年人參,全往你的口中灌去,他為你費了這麼多的心思,而你——」

  說了長串的西門夏永不顧玉如意的臉色愈來愈黠,也不顧柳天青跟幾乎快眨得抽筋的暗示,咽了口口水之後,又繼續說道:「而你竟然見死不教,任由他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玉如意已經懶得再繼續戴著溫婉的面具,直接大喇喇的接受了他的評語,甚至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說道:「你那麼有救人的情操,自己不會把他扶起來送田他的房間嗎?我這間小廟可容不了這尊大佛。」

  敢情這個西門夏永是來替江毅軒討債的?可惜的是她連江毅軒的面子都不怎麼想賣了,怎麼可能地賣他面子。

  『你……你……」頭一次看到「見死不救」得這麼理所當然的女人,西門夏永伸長了手,直指著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別再你你你個半天了,若是不想他著了涼,還是趕快將他帶走吧!」玉如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結巴的模樣,沉悶了幾天的心頭突然愉悅了起來。

  再轉頭一瞧,那個死要錢的鐵色雞正撫著撞到堅實地板的後腦勺發出細細的呻吟,她的心情便更快樂了些。

  「西門,我看我們還是把毅軒帶回去好了,就這麼任他躺一夜,明兒個他可要病了。」

  向來心軟腸的柳天青看著躺在地上,女人不管,男人不理的江毅軒,不忍心的建議道,沒有想到他的善心卻為他換來了一記結實的白跟。

  「病了就病了,誰讓他沒眼光的看上這種冷血心腸的女人,病死活該!」西門夏永沒好氣的啐道,然後不容柳天膏拒絕的拉了他就走。

  「這樣不好吧!西門!」頻頻回頭的柳天青仿佛害怕江毅軒會死於非命。

  可偏偏西門夏永鐵了心的就是不肯放開他,反面揚聲說道:「如果毅軒就這麼去見閻王了,那也是他的命,誰讓他要愛上這個不知感恩的蛇蠍。」

  氣呼呼的說完了話,他索性帶著柳天青,使起了輕功往圍牆邊一跳,連大門都懶得走了。

  低頭看看躺在地上的江毅軒,再看看那相隔不過三步的門檻,玉如意當下決定就讓他躺在原地好了。

  雖然說他的身材稱不上是壯碩,可也不是她這個女人可以搬得動的,更別說她現在功力並不如前,所以……聳了聳肩,玉如意踩著優雅的步伐正打算回房之際,突地腳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怎麼樣也動不了。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那醉癱了的江毅軒雙和不知何時已經攀至她的腳踝。

  「喂,你幹什麼?」發現這種窘狀,她氣急敗壞的晃動著腳想要甩開他,可不論她怎麼甩就是甩不開,害得她只能氣急敗壞的迭聲低喊,「你快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要跑走了!」方才還混沌不明的腦袋,經過那重重的一撞,再加上寒風的吹拂,其實江毅軒早已醒了大半。

  他本該可以自己起身回房,可是偏偏他瞧見了玉如意無情的準備任他在寒風中度過一夜,怒氣一起,他打定了主意要藉著酒意鬧她,好一報她無情之仇。

  腳踝被人握了個正著,玉如意本已氣極,再加上拼了命的想要擺脫他,更是沒有心神去注意他眸中的那抹狡詐。

  「你再不放,我就要踹你了喔!」她深吸了一口氣,警告的說道。

  但這種警告聽在江毅軒的耳中只覺宛若小女人的撒嬌,一點兒威脅性也沒。

  「給你踹,反正你這三寸小金蓮踹不死人。」依然是醉後的一抹酣笑,那傻得宛若孩子似的模樣,頓時教玉如意哭笑不得。

  她知道與喝醉酒的人講道理活像是在對牛彈琴,所以最快的方法是一腳將他踹到天邊。

  可偏偏他醉是醉,但是力氣卻大得不像話,功力大減的她壓根沒法與他相抗衡,所以翻了個無奈的白眼之後,她還是只能認命的蹲下身,然後認真的問道——「我不踹你,但你得先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放開我?」

  「我要煮飯!」瞧她這雖然不耐但卻顯溫柔的語氣,江毅軒知道她依然當他是醉漢,所以他也樂得當一個蠻不講理的醉漢。

  「煮飯!?」這天外飛來的字眼讓玉如意的眉頭皺緊,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西門說要是你……愛的女人……不愛你,那就讓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你。」

  故意將話說得七零八落、外加一個大舌頭,江毅軒將這醉漢的角色扮演了個十成十。

  「生米煮成熟飯!?」她一聽,臉上立時呈現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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