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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這輪明月在佳人的襯托之下更顯皎潔,不是嗎?」

  「這恐怕是江爺的錯覺,不過是同——輪明月,何來較為皎潔之說?」

  「因為這月是在你玉如意的頭頂上,當然更為皎沽。」很自然的便將這溢美之詞脫口而出,不只她錯愕,就連江毅軒都微微驚詫。

  女人于他向來不過是抒解×望的必要工具,花些銀兩得到該要的滿足,是一項銀貨兩訖的交易,他從不費心在女人身上。

  而如今,他竟懂得說甜言、道蜜語,顯然他已經著上了玉如意的魔。

  「爺真會說話,小女子身在青樓,又怎麼比得上那輪明月呢?」玉如意自謙的說道。

  這種溢美的話語她其實聽得多了,可從沒有一次如同現在般讓她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似的,這江毅軒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看來她得更小心應對了,免得失了……身與心。

  天啊!她在想些什麼啊?

  居然在這緊張的時刻,還想到「失身與失心」這檔子事,她怎麼忘了做一無情之人應有的自警呢!

  「不知江爺你深夜造訪有何貴事?」將話題拉回到正事之上,玉如意鐵了心的不想與江毅軒多糾纏,只想要速戰決。

  「想來探究一事?」

  「何事?」

  「想知道為何一個原該嬌弱的青樓女子,竟深藏武功,甚至還有能力足以撼動江家的事業?」

  「奴家不懂爺的意思?」

  江毅軒朗朗一笑,回身欺近她的身旁,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

  「是真不懂,或是假不懂?」

  「當然是真不懂。」迎著他那顯然早就洞悉一切的目光,玉如意雖然心驚,但仍咬牙否認自己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江毅軒勾起一抹淺笑,緩緩將手探入懷中掏出一隻紅玉簪,說道:「那這簪想必也不是姑娘的了。」

  會在簪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顯然這只簪對她意義應該重大,以他身為一個商人的經驗,他認定了這是一個足以拿來逼迫她的棋子。」

  「當然不是!」望著那只母親留下的紅玉簪,玉如意表面上雖然無動於衷,可一抹幾不可察的著急卻在她晶亮的眸中一閃而過。

  她的反應更讓江毅軒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於是他趁勝追擊的說道:「這只簪是一個夜探暢江園的小賊遺下的,你說若是我將這簪送人府衙之中,這衙差不知找得到這小賊否?」

  「你不能這麼做!」玉如意急切的說道。

  「為何不能?」他閒適的反問。

  」因為……因為……」她輕咬著下唇,向來靈活的腦子竟然想不出一個不會自曝身份,卻又能夠拿回紅玉簪的說法。

  「因為這簪是你的吧!」既然她想不出藉口,那麼他不介意好心一回,替她說出了答案。

  「爺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呢?這簪怎麼會是奴家的呢?」玉如意澀然的說道,嘴裡仍不鬆口。

  雖然身披著大氅,但她卻覺得在江毅軒那銳利的目光中,渾身泛起了寒意,顯然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的獵人,而她則是個待獵的獵物。

  「那麼我想你應該也不知曉,這連日來在商場上襲擊我的何人嘍?」江毅軒再問。

  「奴家身在青樓,自然不知這商場上的事,江爺此問未免太看得起奴家了。」

  「喔!既然如此,那這刻了『玉』字的紅簪與你必定無關,既然這簪不能當線索,那麼留它又有何用。」

  話聲方落,他舉臂揚手便將手中的紅玉簪往身旁的湖裡扔了去。

  「如意閣」本就建在一個湖中,四周繞水,自成一格,那湖本意是用來保護玉如意不受閒雜人等的打擾,可如今卻成了她娘唯一遺物的殘物。

  想到娘一生的顛沛流離,想到娘即便饑寒交迫亦不願典當那只紅簪,玉如意的心驀地擰了起來。

  她怔怔的望著紅玉簪落下的方向,在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間,她連那沉重的大氅都采不及卸去,便已飛身而起,躍入水中。

  「該死!」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江毅軒忍不住狠狠的低咒了一聲。

  現下可能是那春寒料峭的時節,就算是一個大男人躍入水中,也難抵擋得住那水中的冰寒,別說是玉如意那纖細的身子了。

  更不要說她身上那件大氅一旦吃水,就算再諷水性之人恐怕也難以負荷那沉重的負擔,她這種幾乎等於不要命的行為,讓江毅軒頓時氣極。

  可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猶豫,便「啪」地扯開系在頸上的披風,然後跟著跳入了湖中,當那徹骨的寒意襲來,他第一個感覺不是冷,而是心疼。

  想她那纖細的身子,怎受得了這等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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