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雙 > 路上撿個王爺 | 上頁 下頁 |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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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門一擋,殷驥驍不可能看見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自己剛剛一時失控用了多少的力度,他自個兒心知肚明。 「來人!」他驀地揚聲一喊,側間立刻又出現了一個穿著內侍服裝的人,他聞聲而出卻又在距離殷驥驍不到五步的地方停住,垂手而立等待吩咐,態度不卑不亢。 「等會兒送一些護心丸去給譚悅之,讓他休息半個月,身體沒好之前不要到本皇子的面前礙眼。」 內侍王傳廣從他到了皇貴妃的身邊就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對於殷驥驍的性子自然很是瞭解。聽到他的交代,王傳廣的眼中倏地過一絲的安慰之情,又隨即掩去。 果然…… 即便外人覺得殷驥驍脾性難以捉摸、性情孤傲,可在王傳廣眼中,四皇子從來就是一個外硬內軟的主子,也只有這樣的主子才能得到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 「是。」沒有多餘的言語,王傳廣隨即躬著身子退出書房辦事去了。 對於譚悅之的衝動,王傳廣倒是挺欣賞和感激的,畢竟他也覺得主子替雲姑娘找歸宿這件事其實挺蠢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主子對姑娘的在意,偏偏主子不開竅,一心只當自己的作為是在報恩。 但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沒有人會盡一切的心力照顧人這麼多年,主子為了怕雲姑娘遇事無法找到人求肋,為了她悄悄盤下了雲裳閣,甚至許下諾言找來師姊花素錦,好讓她出面替自己關照的雲姑娘。 邊照顧邊還費盡心機想為她覓得良緣,一直靜靜看著一切的王傳廣著實擔心,若再沒人點醒主子,怕將來雲姑娘真的嫁了人,自家主子得一輩子黯然神傷了! 雖說這一回譚悅之的話僅是惹怒了主子,沒有達到任何的效果,但有了開始便是好事。 煙霧繚繞,廟前巨大的香爐正冒著嫋嫋白煙,無數的香插在其中,可見這個寺廟的信徒眾多。普濟寺雖然位於京郊,因為傳說此地很靈驗,所以香火極為鼎盛,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富貴人家,但凡家中有事都會想要來普濟寺參拜一番,又或者做法會祈福。 距離人來人往的濟寺後院不遠的某處,有一座獨立的院子,院子後頭種著一片竹子,微風吹來,竹葉被風吹拂得沙沙作響,空氣中更散發著微微的竹葉清香。 雖說這院子屬於普濟寺,但因為位處偏僻,再加平素從不對外開放,就連寺中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普濟寺的後頭還有這座院子,四周自然也是人煙稀少。 突然間,院子前頭的路徑響起了匆匆的步伐聲,王傳廣抬頭瞧了眼,便默不作聲的等著那穿著袈裟、原該在前院主持寺務的淨空大師步履匆匆而來,原本慈藹端莊的臉龐難得的板著,帶著一股肅然。 筆直地走進了這座獨立的院落,因是在寺院之中,院落的佈道顯得有些間陋,淨空大師卻無暇他顧,抬頭看向守在外邊的王公公。 四目相對之際,王傳廣快速的挑了挑眉梢,淨空大師一見那動作,臉上的神情又更加凝重了些。 「進去吧,四皇子已經在等著你了。」王傳廣語調平平聽起來似是沒有起伏,但從方才的舉動就可知道,他和淨空大師只怕不是初識。 聞言,淨空大師朝著王傳廣微微頷首便親自掀簾而入,不料進了室內卻見不到人,在侍衛的指引之下,他終於在幽深的竹林深處找到了殷驥驍。 在兩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本該雙王合十的淨空大師卻突然朝著殷驥驍單膝跪下,低頭說道:「給主子請安。」 面對這樣出人意表的情況,殷驥驍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起來吧,你既已堅持出家修行,我們之間的關係便是僧人和香客之間的關係,往昔一切就該隨風逝去。」 「一日為主,終身為主!」淨空大師沉聲說道,雖然殷驥驍開口免了他的禮,但他還是執意叩了頭才起身。 淨空大師依舊行了大禮,即便殷驥驍不置可否也沒有避開淨空大師的大禮,只是淡淡的說道:「前兒個我讓人拜託你的事,都辦了嗎?」 本就不喜多言,更別說這會哪有什麼與淨空大師敘舊的心情,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語氣內似是有些遮掩不住的煩躁。 「都辦妥了,前些日子安國公派人來留了院子,說是府裡的二公子要來寺裡清淨幾日,屬下已經安排好了武僧,時時刻刻盯著他的院落,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開我們的眼睛。」 「那王家倒是個大膽的,他們家的那個老二禍害了不知多少的姑娘,如今竟然還敢將主意打到雲家三姑娘的身上。」 這幾年殷驥驍早已暗地裡將京城的幾個勢力都收攏歸於己用,所以要查出駱氏和誰謀算什麼,自然是小事一樁。其實今兒個的事很簡單,安國公王家的二少爺打小因為祖母溺愛,被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胡作非為的惡霸。 打他及冠以後,王家早不知道為他收過多少爛攤子了,偏偏他卻深得王家老夫人的心,所以無人能管教他分毫,偏偏王家如今還有個女兒是當今皇上的愛妃,所以王家能幫他拾殘局,至於那些被害人也不取多說什麼。 話說那王家二少爺早幾年已經娶過兩個夫人,卻都莫名其妙的沒了,雖然王家極力隱瞞,但多少還是有些風聲透了出來——原來是那王家二少爺有些奇怪的癖好,所以那兩個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是不堪折騰而死的。 自從死了兩個夫人之後,即便是區區七品芝麻官,人家也再不願意讓女兒給王家二少爺當續弦。倒也不是沒有那種想要賣女求榮的,只不過只要有一絲風聲傳出來,那些想要攀附的人家就會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就算真想也沒人敢真做。 想來那駱氏對王雲淺淺這個小姑子是極恨的,所以即便明知王二少爺絕對不能嫁,卻還是希望攀著王家的路子替雲漸生找條青雲路,這才動了要將雲淺淺嫁到王家的念頭。 「主子放心,那院子的裡裡外外屬下皆已安排妥當,絕不叫他們的計謀得逞。」 儘管淨空大師臉上信心滿滿,且依照王傳廣的說法,他那邊也早已將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可不知為何,殷驥驍今兒個從一醒來便心緒不寧。正是因為這種莫名的情緒,他才會扔下本來說好一起去郊處策馬遊獵的二皇兄,直奔普濟寺而來。 所以這個時候他聽著淨空大師的保證,心情也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自己漏了的。 略顯狹長的鳳眸微眯,手指不斷地在身旁的石桌上輕點,斜飛入鬢的劍眉也跟著皺了起來,因為表情沉重,更使他臉上的那道疤顯得有些猙獰,淨空大師望著那道疤,心便驟然一痛,內心更是彌漫著濃濃的自責。 當年主子若不是為了救他,又哪裡會身受重傷,還毀了容顏,從此再無問鼎至尊的機會?他也曾經想要自刎謝罪,偏偏主子說自己的命是屬於他的,若是自盡便是對他不忠。 想死不行,活著又艱難,這才讓他動了想要拋下紅塵一切,遁入空門的念頭。本以為主子不會准,誰知他才開口,主子便准了,還讓人給前代的普濟寺住持帶話,讓他入了普濟寺潛心修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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