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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要知道,靳重嶺現下娶的不是別人,而是堂堂十四公主耶,要一個公主在拜堂行禮前屈尊移駕來到書房,會不會太過……

  關雲揚還在為難時,書房的門驀地被推了開來。

  兩個人同時回頭一瞧,就見一身珍珠嫁衣的東方昭儀含笑而入,步履雖然輕款,卻沒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羞怯。

  「公主,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呢?」

  一見她出現,關雲揚立時驚呼。她現在不是該待在紅轎裡,等著靳重嶺的踢轎嗎?

  怎麼一個人跑到書房來,這可是於禮不合啊!

  關雲揚是險些沒昏倒,但東方昭儀卻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逕自筆直地走向冷著一張臉的靳重嶺。

  走到他的面前,她伸出雙手,攤平,一瓶瓷玉白瓶平躺在她潔白的掌心中。

  「這是解藥?」靳重嶺瞪著自若的她問道。

  「對,但只是一部分的解藥。」

  這其實是東方昭儀特地請御醫為巧心煉製的補藥,因應情況被她拿來充當解藥用的。

  狐疑的凝視她好一會,靳重嶺顯然不相信她會這麼主動。她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時至今日,她在他的心目中,簡直已經和壞女人畫上等號。

  他對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採取不信任的態度。

  迎著他那懷疑的目光,一記美麗的笑容在東方昭儀妝點細緻的臉龐上綻開,那笑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無所謂。

  「我知道要你相信我可能很難,可是這藥吃了,對巧心是有益無害。」

  相較於他遲遲的不接過她手心的藥瓶,她的舉動主動多了,潔白細軟的柔荑伸出,握住他緊握的大掌,然後將之攤平,再將藥瓶放在他的手心上。

  「從今以後,每日服上一回,一個月後,巧心體內的毒便可以解。」

  這一個月的時間,是當初關雲揚、皇上還有她三個人擬定的時間,旨在讓她有時間撫平靳重嶺對她的不滿,也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擄獲他的心。

  只不過,她卻是另有盤算。

  「走吧!」

  將藥瓶放在靳重嶺的手心之後,東方昭儀主動地伸手改握起他的另一隻手,對於他的冷然,她是完全的視而不見。

  「拜堂的吉時到了。」她定定地望著他道。

  十指交扣的那一刻,靳重嶺的心驀地一震,可面上冷然依舊,只是頷首。

  瞠目結舌的瞧著眼前的一切,關雲揚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現在到底是怎樣?!原該是新郎官領著新嫁娘的,如今卻是新嫁娘領著新郎官去拜堂。

  這……像話嗎?

  怔愣地瞪著他們的背影好半晌,他的唇蠕動著,像是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管他是新郎官牽著新嫁娘,還是新嫁娘牽著新郎官,反正只要他們拜了堂,成了親,一切就沒他的事了。

  當那禮炮聲夾雜著禮官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唱喝聲傳來,他很是滿意的一笑。

  終於,又出清了一個,現在他只希望未來的一個月,東方昭儀能如他和皇上所願,順利平息靳重嶺的怒氣,然後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呵呵!

  龍鳳對燭暗自垂淚,在燭光搖曳的婆娑暗影中,孤身坐在新房的新嫁娘顯得更加的寂寞孤單。

  紅巾下的麗致容顏輕輕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那笑中滲著一點淺淺的孤寂。

  這是她第二次的洞房花燭夜,不一樣的年紀有著不一樣的心境,但卻有著同樣的孤單。

  緩緩地抬手掀去面前的紅帕,拿下沉重的鳳冠,東方昭儀的舉動頓時引來才進門的秋蘭一陣驚呼。

  「公主,你怎麼可以自己掀了紅帕?這可是不吉利的。」秋蘭沖上前去想要搶下主子手中的紅帕,但她卻已將紅帕隨意地棄置在床榻上。

  她起身,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顯然一點也不將秋蘭的話放在心上。

  這樁婚事打從一開始,就不需要「吉利」兩字,既然沒想過要天長地久,那又何需在意自己掀紅帕是不是吉利呢!

  「不打緊的。」如果不是嫁衣太過繁複,需要秋蘭幫忙脫去,她還真希望馬上褪下,免得累贅。

  起身步至擺滿一盤盤代表著吉祥的食物的圓桌旁,幾乎餓壞了的東方昭儀順手拿起筷子,身子還來不及落坐就忙不迭地將食物給送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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