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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隱藏在那笑裡的那股思念,幾乎讓他不自禁地想沖上前將她緊緊的擁入懷!

  可是又怕驚著了她,所以他只是緊拳頭,抑下心中的激動,直挺挺地站著著。

  但不過一會兒的時間,申暮德就發現自己白操這個心了。

  因為此刻的凝笑顯然還沒清醒,她只是呆呆的沖著他笑,將眼前的一切視為夢境。

  她以為他入了她的夢,所以完全不設防。

  難怪呵!

  難怪她見著他的態度是那麼的平和,不但沒有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還不吝于展露笑容。

  申暮德搖了搖頭,雙腳在同時已經不聽使喚的往前邁了過去。

  「你為啥這麼久來?」像只慵懶的貓兒在撒著嬌,凝笑的唇微噘,可憐兮兮地仰首瞧著他問。

  他知不知道,她等了好久好久,可是他都小氣得不願入她的夢,今日好不容易他入了夢,她可得把握時間好好的問問。

  「傻丫頭,你想我嗎?」

  他試探性的伸手想要摸摸她,孰料她那柔嫩的臉頰已先這麼蹭了過來。

  軟軟的頰在他略顯粗糙的手心裡蹭著、揉著,申暮德的氣息也逐漸濃濁了起來。

  忍不住地,他俯首湊近她那嫣紅的唇瓣,可就在四唇即將接觸的那一刻,熟悉的氣息讓她原本迷蒙的雙眼變得清明了起來。

  咦,夢中的人也會有氣味嗎?也能這麼清晰,清晰到仿佛像是真的一樣嗎?

  當這些問題竄入她的心扉時,她的眸子倏地圓睜,瞪視著那張讓她思念的臉龐,臉上的嬌媚笑容斂起。

  「你……是真的、假的?」驚慌之餘,她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他挑眉不語,那曾經叫她強烈懷疑的一股邪氣再次毫無保留的流露,唯一的不同的是這次他並沒有喝醉。

  「你到底是誰?」

  「凝笑,該打屁股嘍!這麼快就忘記我了?」申暮德掀唇調笑著,整個人逼近她。

  「誰……誰……誰該打屁股了?你現在非親非故,你憑什麼這麼說?」

  被遺忘的氣憤很快的重新回到凝笑的心中,她馬上憶及他那一夜可惡的舉動。

  想也沒想的,她一個翻身,利落的躍下了床,要不是她那渾圓的肚子委實明顯,依她的動作壓根瞧不出她是個身懷六甲婦人。

  見到她的這幾近冒失的舉動,申暮德咬著牙狠瞪著她的肚子,心裡忍不住地咒這個該死的女人,難不成真忘了自己身懷六甲嗎?這樣莽撞的舉動做起來竟如此流暢,她這幾個月來,該不會就是這麼對待自己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吧?!

  原本氣定神閑的地被這個念頭給嚇出一身的冷汗和一股子的氣。

  他幽深的雙眸中流露的淨是不再遮掩的怒氣和憂心。

  「你瞪什麼瞪,眼珠子很大粒嗎?」被他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目光瞪得全身發毛,凝笑得努力再努力才能以同樣的氣勢回敬。

  「你千萬別告訴我,你這利落的身手全是在這六個月內練出來的。」他眯著眼,目光透著一股危險氣息地說。

  「是又怎麼樣?」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她儘管被此時他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給嚇了一跳,嘴上卻仍死硬得很。

  「又怎樣?!」他勾唇,露出一抹魔魅的笑容,頎身的身影逐漸逼近她。

  「對,你想怎樣?又能怎樣?在我踏出申家的那一刻,你我已成陌路,所以你憑什麼管我?」

  好一個陌路呵!

  這句話不說,申暮德還沒那麼火,一說,他的火氣便完全上揚。

  她就這麼急著和他撇清關係嗎?

  他眯著眼瞪她,突地長臂直伸,巧勁一使,張牙舞爪的凝笑已經完全納入他的勢力範圍。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陌路的。」他俯身,在她的耳際低喃。

  「為什麼不可能?」耳根子的騷動讓她的血液中竄起一股她以為自己早已遺忘的情欲,凝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就憑你已經在我的身上烙下一輩子的印記。」伸手,他拉起袖子,將手臂上的那排牙印呈現在她的眼前。

  「這……才不是什麼印記!」一瞧見那排牙印,她整張臉全都紅透。

  拜託,這是她氣他那日將她當成妓女所留下的報復,哪是什麼見鬼的印記啊!

  「就是。」哪裡容得她否認,申暮德以著強硬之姿說道。

  他的強硬再次喚起她的疑惑,怎麼有人可以如此的判若兩人?為啥今夜他給她一種不若以往的溫吞的感覺,那夜也是,還有他喝醉的那夜也是。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仿佛瞧出她的疑惑,申暮德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往床榻走去,「知道嗎?娶你本來不過是要盡盡我為人子應盡的義務,可是你——韓凝笑——卻令我改變初衷。」

  「什麼意思?」不過一句話,就完全攫住她的心神,她專注的聽著,仿佛知曉自己心中的疑惑將獲得答案。

  「多少人羡慕我坐擁申家的財勢,可我卻一直覺得申家是一座牢籠,我需要的是我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榮耀,所以我早已打定主意,在成親、生子,盡完為人子的一切義務之後,就放下一切遠走。」

  凝笑聽得入迷,原本的掙扎也漸漸的止住,一雙巧手還攀上申暮德的衣襟,抓著他。

  「結果,我卻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娶進一個努力捍衛我的女人,我的心動搖了,所以我改變了計劃,我要我的妻子和我一起走。」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她忍不住抗議。這哪算一起,明明是她被掃地出門好嗎?

  「要是我不假裝誤會你,讓你先離開申家,我又有什麼藉口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呢?」

  不再掩飾自己的本性,申暮德在陳述的同時神情帶著一抹傲然,瞧得凝笑心是五味雜陳。

  所以說,一切都是裝的,當這個答案閃過她的腦際時,一股滔天怒火就這麼揚起。

  她漾起一抹絕美的笑花,那笑很美很美,美得幾乎讓申暮德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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