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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你還知道什麼?」事主不問,易慕秋到是好奇急著追問。

  「我還知道你家那個小丫鬟,不是真正的小丫鬟。」莫測高深地話,就像扔出去的餌,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

  結果大魚兒還沒來得及上鉤,易慕秋就迫不及待朝著那誘人的香餌咬了過去。

  「不是小丫鬟,難不成她也是個公主。」就說皇帝風流,宮裡三宮六院還不夠,還非得要在外頭猛播種。

  「不是公主,但卻也相去不遠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終於,事主還是咬了餌。

  事關婁含彤,繆傲夏一點也不想錯漏。

  「她啊,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

  會知道這事,也得拜繆傲夏之賜,若非因為懷疑那日與婁含彤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男子身份,燕懷柳也不會派人出去查探婁含彤的底細。

  這一查可不得了,原來婁含彤竟是江南織錦世家向家的閨女兒,因為不堪二娘侵擾而離家,寧願為奴為婢,甚至改從母姓,再未踏進向家大門一步。

  他佩服著姑娘的傲氣,也終於知道為何繆傲夏會獨獨傾心于這樣的姑娘。

  即使遭遇不幸,可卻依然心善如昔,毫不怨天尤人,依然努力活下去,就沖著這點,他對婁含彤的好感便多了許多。

  畢竟莫向晚便做不到這點,白費了一個美人如斯,卻沒有善良的心性。

  「既然你已查明婁含彤的身世,想必也已得知那日那個男人的身份?」男人終歸是男人,最在乎的不是婁含彤擁有什麼身家,而是婁含彤與那名男子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別那麼酸溜溜的,向雲天是婁含彤同父異母的哥哥。」怎會不知道繆傲夏的心思,燕懷柳眼角含笑,打趣說道。

  心中翻騰數日的酸楚,終於因為燕懷柳這句話全數退去,但……棘手的問題依然存在。

  仿佛可以看穿繆傲夏的心思,燕懷柳笑看繆傲夏一眼,一派輕鬆說道:「別擔心,我有法子可以助你脫離泥沼。」

  即使知道不該如此在乎,可當自己那一臉甜甜的笑意,被一抹無法拂去的愁思取代,婁含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深陷。

  心頭的思念來得那樣狂、那樣急,殺得她措手不及。

  他的狂、他的霸,他的溫柔、他的狂怒,甚至是他的憤怒,早在不知不覺中沁入她的血脈。

  待在這小院落看日升日落,一種從沒有過的孤寂,總是毫不留情爬上心頭。

  已經幾日不見他了,興許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存在。

  所以那此刻意忽略她的丫環們,更是肆無忌憚,原本偶爾還會前來探探的皇甫大總管,也忙得不見蹤影。

  這就是冷宮的滋味?就這麼被人遺忘,然後終至成癡成狂。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怨過娘親的心狠,竟放下她孤身一人,就這麼撒手人寰,可如今親嘗這滋味,她終於知道爹的不聞不問,對娘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

  仰首望天,婁含彤幽幽長歎。

  她知道這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本來不走,是為了希望當面和他說清楚,然後討回自己的賣身合同。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等,雖然她心軟膽小,可是卻也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

  如果繆家容不下她,留在這裡不過是徒增悲傷。

  或許她該慶倖自己不是那三宮六院中的女人,一旦眷寵不再,就得困守在那深宮之中,直到老死。

  想到這兒,婁含彤笑了,近日來被養得圓潤的豐頰,竟隱隱散發幾許屬於女人的嫵媚。

  時辰不早了,她是該進屋裡去收拾收拾,順便告訴義父義母自個兒的決定。

  想起他們的疼寵,婁含彤再次滿足的勾唇而笑,打石凳上站起身子,一旋身,竟見莫向晚神情陰狠地在不遠處望著她。

  結結實實給嚇了一跳,婁含彤想逃,卻也心知自己躲不過,她應該就是沖著她來的吧!

  於是她停在原地不動,望著莫向晚緩緩朝她走來。

  「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雖然繆家已卸去紅彩燈籠,也全然沒了辦喜事的模樣,莫向晚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要這女人還在的一天,她的心便一天不能安。

  婁含彤望著那滿眼憤慨的莫向晚默默不言,心有些發疼,因為瞧著莫向晚,就像瞧見她那悲苦的娘一般。

  她一點也不想爭,爭到了又如何,男人若非真心相待,就算爭到了,也是徒然。

  為愛瘋狂的滋味她不想嘗,就算知道自己動了心、動了情,她還是決定要離開。

  「我明兒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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