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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一直以為方新荷那個小家碧玉配不上他們席家的高貴,所以萬分阻撓,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的逼走了方新荷。不但如此,她更對秦烙梅傷害威脅新荷的舉動睜隻眼、閉隻眼,只祈求能將方新荷趕離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也希望席幕城能將對她的癡狂愛戀轉變成恨,讓他從此忘了那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轉而接受她為他挑選的新娘。

  如今愛真的轉變成了恨,但是那恨卻也帶走自己兒子所有的喜怒哀樂,他變得深沉,甚至整天埋首於公事上。

  他身邊的女人沒有斷過,可要不就是三流的影視小明星,要不就是高級交際花,而且更換的速度之快,常常令人忍不住的咋舌。

  所以邵雅君急了,在早上席幕城另一則緋聞見報之際,再也按揀不住的沖到兒子的公司,準備逼迫他娶秦烙梅。

  「她很好!」席幕城言不由衷的讚美著秦烙梅,但他的下——句話又隨即打碎了邵雅君心中方起的奢望。「但我對她從來沒有一絲情感。」

  一個驕縱的富家千金,席幕城翻了翻白眼,她那不斷挑釁的行為早已經磨去了他所有的耐性。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邵雅君仍然不死心勸道。「烙梅那孩子人長得漂亮,家世也與我們相當,真的是個不錯人選。」

  「對她,我沒有那份閒情逸致。」實話實說的絕了邵雅君的希望,席慕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耐心。

  昔日深厚的母子之情早在這幾年中一點一滴的消耗殆盡,唯一剩下的只是自己該盡的責任。

  眼見兒子屢勸不聽,向來養尊處優的邵雅君也開始讓憤怒取代了僅餘的耐心。「既然你說不聽,那我們席家也不需要這樣的繼承人。」

  邵雅君狠話一撂,但見席幕城只是朗朗一笑。「媽,若是你當真不想要我這兒子,我也是無所謂的。」

  「可……席家的產業,你真的也不要了嗎?難道你真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打一輩子的光棍,甚至連我這個生養你的母親也不要了嗎?」

  疲憊的閉了閉眼,席幕城的心幾乎可以說是冷的,什麼母子親情,其實都敵不過對金錢的渴望。

  為人母的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快樂嗎?難道她真的以為他只要坐擁在一堆的財富之上他就會快樂嗎?

  「我沒有不要您,是你一點一滴的把我對你的愛全給淘了個空。」終於不再隱忍心中的怨懟,席幕城毫無保留的說道。

  這樣的指控來得又急又快,讓上了年紀的邵雅君幾乎承受不住,她抬手緊緊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眼光直掃向席幕城。

  「難道就只為了一個女人?!你就連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媽咪也不要了嗎?媽咪也是為你好啊!」

  「真的是為我好嗎?」眸光在轉瞬之間變得淩厲。「我想你是為了財富權勢多一些吧!如果今天新荷也是大富人家的女兒,你還會這麼反對嗎?」

  一句話堵得邵雅君啞口無言,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在自己兒子的眼中,她竟是那麼的嫌貧愛富。

  「我……我只是……」她嘗試著想要解釋,可是在面對兒子那種甚至可以說是含恨的目光時,她退縮了。

  席幕城看著母親眼中的震驚,一股子的後悔攫住他的心,他不是刻意要傷母親的心的。

  只是她的逼婚讓他憶起了新荷的不告而別,他想自己的怒氣或許不僅僅只是源于母親,還有更多的是對新荷的吧!

  不想再遷怒別人了,席幕城疲憊的擺了擺手,試圖溫言的說道:「媽,我想今天真的不適合談這事,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邵雅君張口欲言,可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腦中唯一浮現的是兒子疲憊的背影,還有他那指控的眼神,讓她不由得懷疑起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夜色如水,但蕭瑟的冬天卻仍讓人忍不住的泛起了一股子的寒。

  席幕城好不容易擺脫了母親後,突覺滿心的煩躁,為了不再讓人打擾,他立時拋下一堆待問的文件,破天荒的趕在午夜以前回家。

  家?!這個名詞突地在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也讓他止住了急放下車的身軀。

  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席幕城一個人坐在車子裡,遠眺著那間隱蔽在一條小巷子裡的平房。

  在滿是高樓大廈,寸土寸金的紐約市里,這樣的平房算是奇葩與異數,也渺小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很多人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不願意搬走,以他的身份與地位,什麼樣高科技的先進大樓他住不起,何必屈居在這樣一間的小房子裡。

  他都只是笑而不答,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留著這間房子,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曾經有過的刻骨銘心。

  因為這種刻骨銘心,他曾經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踏入感情這淌渾水。

  突然間坐在駕駛座的席幕城眼尖的看到房外多了一團包裹似的東西,而那東西方才好像還蠕動了一下。

  那是什麼鬼東西?!該不會是遊民佔據了他的房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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