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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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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新荷未語淚先流,看著他那不再充滿恨意的眸光,她的心緊緊的揪著。 終究是功虧一簣了嗎?但即使明知道席幕城的出現便代表著他已經知曉了一切,可新荷依究不願就這樣放棄。 冷著一張臉,她語氣不佳的問著,「你來這邊做什麼?」 看著新荷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而那語氣又十足十的冷得可以,席幕城靈光的腦袋一閃,馬上便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個傻女人肯定是想借著這樣的態度,來逼他離開她的生命,讓她一個人面對死亡。 可既然已經知道新荷為了他所做的付出,他怎麼可能離去,他不但不會離去,他還要陪著她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有人在想要刺激我,和我分手的時候昏了過去,你想我能不來看看嗎?」戲謔的語氣包含著無數的心疼,只不過思緒紊亂的新荷並沒有察覺到。 「現在你人已經看到了,我還沒死,那你也可以走了。」儘管心裡十分渴望席幕城的一個擁抱,可她仍硬起心腸下逐客令。 真是個固執的小女人呵!對著新荷那形之于外的堅強,和流露在眸中的脆弱,席幕城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難道她就不能為自己想一想嗎?做什麼事之前都只先顧到別人,任由自己被人誤解和憎恨也沒有關係。 終是不忍再繼續戲弄她,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用盡所有的溫柔去呵護著。 「你幹什麼?」 在一股溫暖借著他的手流進她的身軀時,她的身體立時一僵,然後忙不迭的揮手打去他的。 「傻子!」心疼的低哞了一聲,席幕城的手轉移陣地,來到她那被他打得猶泛黑青的頰畔,細細的臨摹,也任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悔恨和心疼將自己淹沒。 該死的自己啊!怎麼可以對著最心愛的女人下這麼重的手,席幕城的動作輕柔,可自責卻如滔滔巨浪,席天卷地而來。 「你到底在幹什麼?」席幕城的輕觸讓新荷忍不住的輕顫,可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又再次揮開他的手。 但這次席幕城卻沒有讓她如願,反而緊緊的握住柔皙的小手,而且不論新荷怎麼掙扎都掙脫不出他的掌握。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努力了好一陣子抽不回自己的手,新荷只好挫敗的任由他握著,然後氣急敗壞的再次質問他。 席幕城的眸光毫不猶豫的與她的交疊,試圖讓她看清那其中的真情摯愛。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新荷反問,即使明知他知曉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但她仍頑固的賭上那百分之一的機會,「我們已經分手了,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不認為我有什麼應該告訴你的。」 「你這個該死的小頑固!」含著寵溺的低咒,席幕城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病?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承受?」 淚汩汩地滴落在席幕城寬闊的肩上,新荷的心被他那心疼的語氣給撞出了一個大洞,再也堅強不起來。 多想永遠沉溺在這樣溫柔的懷抱中呵!可是,想起自己的病,新荷只好堅強的又硬起了聲。「記得你曾經打過我一巴掌嗎?」 「記得!」席幕城點了點頭,他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曾這樣傷害過他最心愛的女人。「我很抱歉,看到你倚在方以塑的懷裡,我真是嫉妒極了。」 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新荷的深情,席幕城真誠的訴說著心情,也溫柔的道出歉意。 「沒有什麼值得說抱歉的,那一巴掌算是打斷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新荷強遏著自己迎視著他的視線,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 「你……」新荷這番決絕的話的確傷了席幕城的心,可是更惹出他對她無限的愛憐。「別想用這樣冷漠的言詞,逼我離開你。」 「我說的是真話!」 即使明知道等到席幕城離開之後,自己會為了曾經說過這句話而懊悔千遍,但新荷仍硬著聲說道。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離開你嗎?不會的!現在即使是死神都已經無法自我身邊將你帶走了。」 席幕城堅定的訴說著自己守護新荷的意念,擺明瞭不管新荷再說任何殘忍的話都無法將他自她的身邊驅離。 「你走吧,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話一說完,新荷立即閉上眼,不看也不聽的鑽回被窩,隔絕了他那含著深濃情感的目光。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守著你,就算只是一天、兩天,我也心甘情願,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眼見躲在背窩裡的新荷一動也不動,席幕城也不轉身離開,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守護著她。 「媽咪……」寂靜的病房響起孩子興奮的叫聲,在新荷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一個小巧靈活的身子已經撲進她的懷中。 她緊緊的擁著瀚瀚,總覺得仿佛已經幾個世紀不曾見過自己疼入心坎裡的孩子了。 「我很想你,你為什麼都不回家?」用力的汲取著母親身上的芳香,瀚瀚笑巧的臉上有著滿足的笑容,可是仍不忘埋怨道。 「媽咪生病了,所以不能回家。」愛憐的輕撫著孩子的短髮,新荷稍稍拉開母子之間的距離,然後仔細的打量著瀚瀚的全身上下。 看著他那一如以前的純真笑靨,新荷真誠的向邵雅君道謝,「席伯母,謝謝您幫我照顧瀚瀚。」 「她也是我的孫子不是嗎?」這幾天來她和瀚瀚兩個祖孫早就培養出濃厚的親情,對於新荷獨自一人能將孩子教導得這麼好,她亦是由衷的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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