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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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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求不多,不過是想希望那人能夠扶自己一把,好讓她有力氣走進三步遠的客棧,既然要求不多,她覺得那人應該會伸出援手。 誰知道那人彷佛沒聽見她的話,腳步完全沒有停歇。 是沒聽見嗎? 她用力吸口氣,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又再次大聲說:「這位公子請停步,可否伸出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這麼大的聲量,就算是在寒風呼呼的夜裡也顯地異常清晰,姬耀天自然不會沒有聽見。 其實頭回他就聽見了,只是心中另有盤算,故而沒有立即停步。 他會出現在這裡並非巧合。他遣人跟著這小太監時,便不時有人來回報他大手筆的善行。不但花了大把的銀兩買屋安置那些在街上遊蕩的小乞丐,甚至還請大夫和婆子照料他們,忙完這一切之後這才離去。 正因為今早收下的那張銀票面額甚大,讓他決定弄清楚這個小太監的身分,這才有了這次的「巧遇」。 他裝聾作啞了一回,真到那小太監又喊了一聲,他這次若是再裝作沒聽到,那也就太過了,於是他低下頭,看向面色紅裡帶白的皇甫憐波。 「咦,你是在喊我嗎?」 這不瞧還好,一瞧姬耀天就有些傻眼。早上還說得一口的正義之語,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將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還得在雪地裡求人相助,他還真有些佩服這小太監。 他簡直就是個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嘛! 「正是想請公子幫個忙,扶我一把。」 「喔。」姬耀天應了一聲,似是表示聽見了,可卻只是居高臨下瞧著她,完全沒有想要助她一臂之力的舉動。 皇甫憐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始終不見對方伸手,心裡頭自然是有些氣的。 但是天色漸黑,而本該人來人往的大街因為大雪而少了人煙,只有眼前這個男人經過,她也只能忍下這口氣,抬起暈沉沉的腦袋,要再拜託。可她看見筆直站著的人,立刻張大眼,滿臉錯愕。 皇甫憐波瞪著姬耀天,想起他早上的惡劣行為,再看看他如今的看好戲態度,她胸中又勾起了怒氣。 更可氣的是,她現在還有求於他! 「大雪天的,你在這裡做什麼,不知道這樣挺麻煩人的嗎?」 不等她開口,姬耀天便擰著眉,冷冷地訓起人來。 但凡要他做事,一定得有代價,這是他向來奉行的原則,就算只是伸手扶,他也得瞧瞧有沒有什麼好處。 人人都說他錙銖必較,但那又如何?若不如此,他哪來如今的龐大家業,更何況他要做的事都是要費大額銀子的,所以他計較得理直氣壯。 「你說什麼」她只不過想請他攙扶自己一把,可那人瞧著她的目光卻像是望著什麼惹人厭的蟲子似的,她堂堂公主,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當下她臉上客氣的笑容一斂,那與身俱來的尊貴氣息便全都顯露出來,氣憤難耐的要開口,姬耀天卻搶先一步說話。 「我是可以扶你,可這世間想達成任何願望都得付出代價,這樣吧,我也不算貪心,只要你肯給百兩銀子,我不但攙你起來,還送你到想去的地方,如何?」 在商言商,姬耀天如今端著的就是一副奸商的嘴臉,他自個兒不覺得有何不對,但落在皇甫憐波的眼中,卻是滿心的不敢置信,只能坐在雪地之中,傻傻地望著眼前這個獅子大開口的男人,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張大嘴,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攙個人要百兩?」 這個人是趁火打劫成習慣嗎? 不過花費個十幾文卻要回幾兩銀子,現在攙個人也要價百兩,他是土匪啊?! 皇甫憐波發誓,要不是這街道愈發黑暗冷清,而且兩人磨蹭了這麼久也只有他經過,她真不想和他打交道。 聽著她帶著驚詫的語調,和一臉不敢置信的傻模樣,姬耀天忍不住在肚裡笑翻了天,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 「要不要?若是買賣不成,我可是要走了。」 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浪費,他還得去芙蓉閣和焦老談談外城那十幾畝地的價格,只要談得好,那麼萬兩銀子就能入袋了。 想到這裡,姬耀天喜上眉梢,連帶的對皇甫憐波也多了一絲絲的耐性。 不知怎地,他就是想給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若依他單純天真的行事方法,即便金山銀山,也終有山窮水盡的一天。 「我只是要去那兒!」皇甫憐波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客棧,見姬耀天表情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她也只能妥協,百兩就百兩,總好過自己凍死在這大街上。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想她在宮裡要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那些宮女太監哪個不是爭先恐後的來攙她,如今卻落得讓人索取金錢的地步。 眨了眨原本睜得滾圓的眸子,皇甫憐波心裡頭雖然咽不下這口氣,可隨著暈眩感漸盛,再加上等天色更暗,到時經過的人只怕更少,她不想才出宮第一天就落個曝屍大街的下場,於是只好咬著牙,瞪著那索求得理所當然的男人。 「一百兩倒也是可以,只不過還得麻煩公子將我送到客棧之後,再喚人替我請個大夫,行嗎?」既然他要一百兩才肯做事,她自然也要多差遣一會,這才划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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