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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又或者是,她這輩子傾心愛上的男人,其實不過是個沒血沒淚的男人?

  心頭才浮現這樣的可能性,滿腔的憤怒就跟著湧上了心頭,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洛抑天還是什麼話都沒說、什麼事也沒做,任由冷然的沉靜籠罩在房內。

  良久之後,他才回身邁出門扉,頭也不回地離去。

  門扉才闔上,康泰天便朝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白淺雲走去。

  輕輕地執起了她那宛若無骨的手,低喃道:「小傻瓜,這樣做真的值得嗎?你難道不知道,很多事情一旦過去就回不了頭了?唉……」

  星子高懸,月兒高掛。

  深夜裡,寂靜的官道上突然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

  策馬狂奔到幾乎是不要命的速度,任由那冷冽的疾風將她吹得頰畔生疼,但上官曦芸握著韁繩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現在時間寶貴,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回天山,為表姊取回冰晶做為藥引。

  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即使她渾身已經因為連趕了三天三夜的路而生疼,即使不斷的奔波讓她感到頭疼萬分、渾身虛軟,但是她還是不肯停歇。

  然而,人的體力終究有限,在經過這一路的奔馳之後,上官曦芸的視線已經逐漸模糊,就連手腳也顯得無力而不聽使喚,頭更是重得像是要從頸項上掉下去一樣。

  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她知道自己該好好地睡上一覺,但心急的她卻又因為趕路而錯過了宿頭。

  放眼望去四下皆是一片荒野,看來今兒個得要露宿荒野了。

  「吒!」地一聲,上官曦芸酸疼不堪的手終於扯緊了韁繩,馬兒一得到指示,立時跟著緩下了步伐,然後在一條小溪邊停住。

  但這廂她的馬才剛停下,後頭卻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想來也是個同她一樣的趕路人。

  上官曦芸下意識地回頭往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後頭又是一人一馬的行色匆匆。

  咦,不對!

  她抬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應該是自個兒眼花了吧!

  不然怎麼會在這兒看見他的人影?他不是應該遠在京城陪伴表姊嗎?

  「你該死的不要命了嗎?」好不容易追上了她,洛抑天劈頭就是一陣罵。

  沒有人趕路像她這種趕法的,他一路上從她後頭追著她來,發覺她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似的。

  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陣怒駡吼得她耳朵生疼,也證明了他真實的存在著。

  她搖了搖頭,試圖在昏沉沉的腦袋瓜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該死的要是不來,怎麼知道你那麼不要命?」洛抑天沒好氣的道。

  她怎麼還是那麼莽撞,跟以前簡直是一模一樣,一丁點兒的長進都沒有。

  咦,以前?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最近這種感覺常常浮現,有時甚聖還有一些片片斷斷的景象會出現在他的腦海。

  或許……

  「你應該在將軍府陪表姊的。」對於他的出現,上官曦芸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可是真正需要我陪的人是你。」

  很難形容當他發現她竟然膽大妄為到想要隻身一個人去闖天山時,心中的那種焦慮和憤怒。

  他擔心她,非常非常的擔心,生怕她的莽撞會送掉自己的小命,所以幾乎沒有半刻的耽擱,他在看完她留下的信後立即翻身上馬。

  本來以為她走沒多久,應該很快就可以追上,可是他卻整整追了三天。

  她簡直是不要命了。

  「我很好,幹麼要你陪啊?」儘管此時的她頭痛欲裂,可是她還是不願示弱的說道。

  她會好才有鬼!

  瞧瞧她那蒼白得像鬼一樣的臉色,還有微微發顫的雙腿,洛抑天很清楚的知道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她得要休息,否則人還沒到天山就已經病倒了。

  想到這裡他更氣了,勁腿一掃俐落地下馬,他抬頭瞧著她,沒好氣的道:「你要是真的好的話,自己下馬來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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