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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阮宇彤走進辦公室時,萬子夫正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撫著詹可人的頭髮在安慰她。

  「副總。」阮宇彤朝他平靜的喚了聲。這算什麼伎倆,聯合起來欺負她?

  萬子夫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道:「可人說,你對她使用暴力,這是真的嗎?」

  阮宇彤吐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這時候,會演戲的人一定是占上風吧!我不能說哭就哭,說了你也不信;人家是你女朋友,隨便掉滿眼淚比我說一百句還有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是在強迫我承認嗎?」

  「我只是問你,有沒有這回事,你講那麼多幹什麼?」他不高興的皺起眉。

  「沒有。」這兩個字簡單易懂了吧!

  「她說謊!她明明把我的頭壓在牆上,你也看見這傷了。」詹可人紅著眼控訴,小手裝腔作勢的蓋在額頭的瘀青上。

  這傷口是她拿頭撞牆,加上一點彩妝加工所造成的效果,任誰也不能質疑她受傷的事實;但又有誰會相信她這麼自虐只為了報個雞毛蒜皮的小仇呢!

  「我又沒說不信你!只是要問清楚你們為什麼事吵架而已。」萬子夫安撫道。

  「是啊!我們為什麼吵架?我也很想知道呢!」阮宇彤同樣問。

  詹可人叨叨絮絮的陳述,「這個女人一進人化粧室就把我推到一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後來我只是不小心洗手戲到她,她就把我的頭推去撞牆。世界上怎麼有這麼暴躁易怒的女人?我都還來不及道歉呢!

  「後來我求她放過我,因為今天晚上還有通告要上,臉上不能有傷。想不到她不但不鬆手,還罵我騎歌迷的錢,要我把錢吐出來。我沒辦法,只好跟她拉扯起來,這個識別證就是不小心從她身上扯下來的。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如意,才把氣都出在我身上。」

  詹可人指著桌上的一小塊識別證,唱作俱佳,演得有模有樣。

  看來她的唱片不賣後還可以去演戲,再撈個三、五年不是問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再混個十年八年。加上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編出這麼一套說詞,證明她編劇的功力也不弱,如果轉往幕後也有飯吃。

  詹可人真是個天生的自內人,註定她要為演藝事業錦上添花,繼續為她的荷包加滿油。

  萬子夫看向阮宇彤,要求另一個解釋。不是他懷疑詹可人,而是不想單憑片面之詞就將人定罪。不管是誰,都該有個為自己申辯的機會。

  「我不是戲子,我的生活沒那麼戲劇化。」阮宇彤簡單的帶過。

  反正多說無益,萬子夫才不會耐心的聽她解釋呢?如果他是個有智慧的領導者,自然可以判斷出誰對誰錯。

  「你聽聽她說的,她竟然說我是戲子!我是藝術工作者,不是戲子!」詹可人氣急敗壞的大叫,聽得出她有多不滿這個封號。

  萬子夫沉默了會兒,才道;「Helene?你如果有困難可以跟上面說,公司有合作的銀行,員工可以優惠貸款,找別人出氣也不是辦法。」

  「什麼?」阮宇彤不可思議的怪叫,「我才沒什麼困難咧!你是精蟲沖腦啦!竟然會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指控!你可以去問陳經理,問我的同事們,我什麼時候在公司亂發脾氣過?」

  對於阮宇彤的用字這詞,萬子夫一時有些瞠目結舌。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阮宇彤能這麼花相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他一直以為性格壓抑的她,只有在受挫時言詞才會刁鑽了點,想不到她能用這麼前衛的字句來譴責他。

  精蟲沖腦?真是形容得太勁了!

  萬子夫最近的確有點陰陽失調。因為詹可人這個大紅人正逢發片期,總是有排不完的通告及工作,兩人要見面已經有點困難,更別說是床上見真章了。

  算算日子,他也過了十幾天清心寡欲的日子了,可能真的會精蟲沖腦!

  奇怪了,他幹麼為她死守貞節牌坊?他又沒打算對她付出真情,如果兩人無法配合,乾脆分手算了。

  不過,他真的有點捨不得。

  詹可人之所以能這麼大牌,自然有她的獨特勉力。

  譬如說,她的熱力永遠都用不完,邊運動還能邊唱歌,連旁邊的人看了都覺得她流的汗特別健康。說到這點,他就是在麼弟萬子廉的體能中心認識她的。

  又譬如說,她就很會爭著打扮,知道如何讓自己更亮眼,知道如何吸引群眾的目光,知道如何成為聚光燈的焦點……她的確是個令人賞心悅目的女人。

  不,不是現在,現在還不到分手的時機。

  「可人,你出去一下。」萬子夫道。

  「我待會兒不進來了,兩點的通告快來不及了,你要幫我討回公道哦!」詹可人可愛的嘟嘟嘴,說著親了萬子夫的臉頰一下,這才得意的省了阮宇彤一眼,踩著高跟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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