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青瓶 > 相思煙水寒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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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耿千寒旋身脫下外衣,俐落地包裹住她的身體,並且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存在。秦煙還來不及反應,門板應聲而開—— 「耿千寒,有事發生了——」齊嵐才跨入房門一步,立刻感受到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耿千寒眼中的憤怒冷冽簡直可以將人貫穿了。 齊嵐沒等耿千寒趕人,也沒有時間發愣,立刻跳出門外,自動自發關上門板,仿佛自己不曾來過。 室內又回歸一片平靜,耿千寒低頭瞧見她趁機猛擦眼淚鼻涕,深怕被他看見的模樣,深深的不舍湧上心頭。 「還是很痛吧?」他將外衣拋開,扳住她的身子,不許她逃開。 「不痛啊!是這藥太臭,我被嗆著了。」她的兩隻手又不知道該遮哪裡好了……真是難為情呀…… 「站著別動。」他命令。 秦煙只好低著頭,乖乖站著,腳趾不自在地向內彎曲。 接著,耿千寒彎下身軀,舉止溫柔地替她抽出每一根長針,然後在每一個細微的傷口上落下一吻。 「師……」 「不許喊我師父。」他出聲阻止,嗓音微啞。「至少現在不是。」 秦煙閉上眼,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好大聲,仿佛被轉移了注意力,拔針的疼痛不再那麼明顯,他的唇正在她的肌膚上遊移,親遍了她的全身。 他是在疼措她吧……用他的方式,隱藏著不舍、眷戀、疼愛和滿滿的柔情……只有她一人獨自佔據他全部的愛。 他早已把她當成妻子,即使沒有成親拜堂,也認定她是他今生不變的唯一。 而她能為他做的,實在是少得可憐,只有不斷拖累他的分。 可至少,在某些時候,她是可以回應他的,譬如現在。 「寒……」她輕喚。 耿千寒微怔,聽見久違的呼喚,停下了動作,與她平視。 「雖然我很麻煩,可是你這輩子都甩不掉我了。」語畢,她迅速獻上自己的唇,主動親上他的唇瓣,他攬她入懷,濃烈回應她的告白,將壓抑已久的感情全數釋放。 秦煙被猛烈的熱情淹沒,熟悉的感覺包圍住她的全身,她非但不害怕,反而有種難言的期望,像是她等待已久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成真了。 不知何時,她身上的細針全部拔除了;不知何時,她喘不過氣地倒進他懷中;不知何時,他們又繼續吻得難分難舍。 她不得不承認,或許下次拔針不完全是件苦差事,也可以是個磨人的享受。 秦煙修習完真元護心法,身體承受不住,便又昏迷了。 耿千寒將她安置妥善後,走往大廳。果不其然,莫離、齊紫英、齊嵐皆在大廳坐定了。 「出了什麼事?」耿千寒掃向大廳外站著幾個齊天莊精銳的護衛,皺著眉宇。 「齊天莊號召各派,要與聖月教開戰了。」齊嵐率先開口。 「為何如此突然?」耿千寒不明白。 「聖月教膽大妄為來中土肆虐,已經接連滅了好幾個門派,擺明在挑釁武林盟主,要和咱們齊天莊一決高下。」齊嵐忿忿不平地握拳。 「看來卓日霄最終還是無法抵抗心魔,不甘心齊家後代沒遭受折磨,非要與齊天莊拼個你死我活。」莫離憂心說道。所有的恩恩怨怨,或許在此戰都會結束。 齊紫英起身,以茶代酒,向耿千寒敬了一杯茶水。「我與齊嵐即將回去幫助齊天莊,眼下要與你告別了。」 耿千寒隨手抄起一隻茶杯,緩緩飲盡。他們這一去,短期之內是不會回來的,即使戰役結束,江湖仍舊會紛亂一陣子,武林盟主對此亂象責無旁貸,他們必須成為齊紀堯的左右手,相互扶持度過難關。 「聖月教合併了許多邪教,招攬了許多人馬,但那些人不夠忠心,全是畏懼七血毒才不得不戰,告訴他們七血毒有解,他們肯定無心戀戰。」 耿千寒放下茶水,誠心建議著。 「我知道了。」齊紫英頓了一會兒,走近耿千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不必擔心。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耿千寒附在齊紫英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齊紫英先是瞪大了眼,說不出半句話,最後眉開眼笑,喜不自勝。 「多謝了。」齊紫英拱手道謝。 「是什麼好事不能讓我知道?」齊嵐氣惱地說。 「天寺的好事。」齊紫英恨不得飛回齊天莊向大哥報喜訊了。 「莊主會贏的,卓日霄已經老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最後的反抗而已。」耿千寒有十足的把握,齊天莊不可能會輸。 「我們會再回來看秦煙的,到時候肯定會帶大哥一起來。」齊紫英又朝莫離彎腰一拜。「師父,秦煙就拜託您了。」 「放心吧,就算耗盡畢生心力,我也會治好她。」莫離擺擺手,望了一眼耿千寒,兩人無言的默契盡在不言中。雖然他們沒有在別人面前相認為父子,耿千寒也依舊從母姓,看似一切無異,實質上,一切都已經轉變了。 「那我們先告辭了。」齊紫英拎起齊嵐的後領,開懷地走出大廳,齊天莊的護衛跟隨在後。 眾人漸行漸遠,大廳內仍可聽見齊嵐不甘不願地喊著:「到底是什麼事情瞞著我?」 莫離笑了笑,輕拍耿千寒。「你與紫英說了什麼?」 「我只是告訴他,連霞峰的東北方,有一個又深又長的峽谷,齊天莊致勝的關鍵藏在深谷瀑布旁的山壁裡。」耿千寒揚起嘴角。 風風雨雨即將過去,然後春暖花開,新的氣息、新的生活、新的明天就會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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