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青瓶 > 相思煙水寒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所有的事情大大出乎卓日霄的意料之外,他沉思了一會兒,不打算插手,也阻止了其他上前的屬下。

  屈敬遠本來就該死,近日來,他開始對教中的人下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逐步控制聖月教,進而登上教主的寶位。殊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只是多加利用了耿千寒的情感去對付屈敬遠,一舉數得罷了。

  左派的人看著右派內鬥,自然是隔岸觀火,喜不自勝。右派的人則是一頭霧水,內心乾著急又苦無對策。

  卓日霄對一旁笑裂嘴的趙問興勾了勾手,趙問興連忙上前附耳在卓日霄身旁,聽了幾句之後,帶了幾個人手自大殿側翼離去。

  「耿千寒,你根本不瞭解蠱蟲,你要是殺了我,夜靈就沒救了!」屈敬遠因為被偷襲了一刀,負傷之下動作較緩慢,加上耿千寒的武藝早已經不是他所能及,他只好以喊話來削弱耿千寒的心防,等待可乘之機。

  「我是不瞭解,但教主可是高手。」耿千寒眯起眼,手中劍氣縱橫。

  「解蠱最重要的引材,也就是下蠱之人的鮮血,所以才會叫你立血誓!」

  耿千寒在接過毒心酒時,以刀尖攪拌了酒,就是利用屈敬遠的鮮血融入解蠱水當中,當做最後一味藥。剛服下解蠱水之人腸肚痛苦難當,不過只要熬過去,毒蟲便會死去然後排出體外。

  但他萬萬想不到,夜靈會悲慟得不顧一切而運功……因此走火入魔。

  「哈哈哈哈!」屈敬遠狂笑不止。「原來是教主給你當了靠山啊!所以現在教主是要除掉我了?」

  「正是。」卓日霄一副無關緊要地接話。

  「耿千寒,你信錯人了,夜靈會墮入魔教,全是教主一手造成的!」

  屈敬遠將手中武器一偏,轉向往卓日霄刺去。既然卓日霄的意圖如此明顯,他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拿命和卓目霄拼搏,看能不能一命換一命。

  「你話太多了。"卓日霄飛身而出,瞬間捏住屈敬遠脖子,用力一轉。

  耿千寒的劍正巧穿過屈敬遠的胸膛,他沒有猶豫又抽了出來,狠瞪卓日霄一眼後,轉身飛出大殿。

  他沒有時間再管過去的糾葛,也不想理會卓日霄到底有什麼動機。

  他只想找到她,告訴她一切都是為了配合卓日霄,為了除去她身上的蠱蟲他別無選擇。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傷害她。

  現在屈敬遠已死,不必再擔憂夜家村了。

  兩個月也好,一個月也罷,他更不想管什麼七血毒,他只要能摟著她,兩人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就足夠了。

  千萬,要等著他。

  夜靈踉踉蹌蹌來到連霞峰,望著這片山峰,她滿足地大口大口吸氣。

  此刻夕陽西照,遠處的村莊炊煙嫋嫋,一幅和樂景象。她想對著山谷大喊,卻只噴出一大口鮮血。

  「夜靈,沒想到你最後想來的地方,竟然是這。」趙問興與他的手下追到了她的身後,嘲諷地笑。

  「這兒能看見我的家,除了此處,我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她閉上雙眼,以手背抹去血漬。

  「你會落得如此下場,全是你的好徒弟害的,他瓦解了你的心房,使你鬆懈怠慢,甚至踩著你往上爬,不顧你的死活,一切只為了他自身的利益。」趙問興幸災樂禍說道。

  「別再說了……」夜靈的聲音很冷。

  「你也真是蠢,在魔教這麼多年,怎麼對人一點防衛之心都沒呢?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趙問興提起長槍,指著夜靈。

  「不關你的事!」夜靈回身,以劍相搏,卻因為沒有內力加持,氣力不是,劍身應聲而斷。

  「哎呀呀,連教主送你的玉訣劍都斷了,你真是毫無退路了。」

  夜靈看著地上那仿造出來的玉訣劍,不由得失聲笑了。「啊,還來不及賣齊天莊人情,可惜了。」

  「教主叫我把你平安帶回去,不過這不重要,我依舊會殺了稱,然後告訴教主因為你極力抵抗,不小心死在我的長槍之下。」趙問興呵呵笑了兩聲。

  「除掉我,對左派而言,確實是很大的利益——」夜靈話未落下,長槍便刺穿了她的肩骨,力量之大,直接把她釘在一旁的樹上,任人宰割。

  「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你們右派在教中囂張了好幾年,我要把左派的屈辱都討回來!」趙問興朝手下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抽出劍,在她的右腕深深劃下一刀,瞬間挑斷了她的右手筋脈。

  夜靈悶哼,右手掌已經不能控制。

  「嘖嘖嘖,這只手已經廢了,以後別說再拿劍,連提筆都有困難了。」趙問興靠近夜靈的身邊,摸著她的臉蛋。「人家說紅顏薄命,真是一點也沒錯。」

  「拿開你的髒手!」夜靈轉頭吐了他整臉血。

  趙問興憤怒地在夜靈的傷口上轉動長槍,夜靈的肩骨一片血肉模糊,但她咬著牙忍痛,沒有尖叫出聲。

  「啊,忘了告訴你,你一心保護的夜家村,根本不是你出生的村莊,裡面也沒有你的親生爹娘,那只是屈敬遠為了威脅你所捏造出來的謊言,而你卻傻傻地護著夜家村十多年,真是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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