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青瓶 > 相思煙水寒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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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夜靈沉睡的面容上,她的睡顏安穩而平靜,五官精緻得令人屏息,他雖然不至於動心,但也不能久凝,否則何時會掉入被迷惑的深淵,他也沒有把握。 他別開眼,卻在此時,感受到一雙手臂不客氣地摸上他的前胸,他怔了怔。接著,一雙玉腿湊近他的腰間,他瞪大黑瞳,倉惶想退開卻被她的四肢給纏住! 夜靈似乎是不自覺地朝他的身軀攏靠取暖,絲毫不覺有異。就像一個黏皮糖,沾著了他便不放手,而且有愈來愈過分的趨勢! 「喂,喂……」他想要搖醒她,可她皺眉之後又偎他更緊。如果他有能力手刃她,他一定會很樂意施行。「喂!醒一醒——」 她嚶嚀了一聲,似乎在夢鄉中被擾醒覺得不甚愉快,有些不耐煩地快速出手——「咚咚」兩聲,點了他的穴道。 刹那間,他傻眼地平躺著,全然不能動彈,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隨便她依偎著他的體溫,此刻她就算把他當成布娃娃翻來翻去,或是把他剝個精光,他也無力反抗。 可惡!怎麼會有姑娘家這麼不知羞?這是哪門子霸王硬上弓的手段? 耿千寒的臉色不再泛紅,而是可怕的鐵青了! 她說對了,該擔心「清白」的人,是他。 翌日,夜靈清醒之後,立刻迎上耿千寒猶如困獸的眼神,她噗一聲笑了出來,解開他的穴道後,安慰似的道:「我會負責的。」 孰可忍,孰不可忍!耿千寒不自量力地與夜靈打了起來,結果自然是慘敗。 之後,夜靈便開始教授他更上一層的功法,耿千寒練功之餘,去附近砍了好幾根木頭,拼拼搭搭成一座新的木床。 「你在做什麼?」夜靈納悶地開口。 「打造新的床榻。」他認真地說。 「給誰睡?」她環著雙臂,不怎麼愉悅。 「給你睡,反正我倆不適合同床而眠。」他手腳繼續忙碌著。 夜靈走上前,屈指敲了兩下新的木榻,撇了撇唇。「我不喜歡這個。」 她手掌一個使勁,床榻便碎成好幾段,連帶把耿千寒給震到一旁去了。 他看著滿地的碎木頭,忍住怒意。「那舊的給你,我睡新的。」 「你造一個,我毀一個;你造兩個,我便毀一雙。」她輕輕一笑。 「反正對我而言,這不是什麼難事。」 耿千寒咬了咬牙,轉過身。「那我以後睡地上。」 「此處石地偏寒,睡眠為非運功期間,要是寒氣侵入筋骨,功力容易減退哦。」她頭頭是道地分析著,帶了一點威脅的意味。 「我們為什麼非睡在一起不可?」他回眼瞪她。 夜靈又笑了,這回沒發表意見。她望著天空,捂著胸口,嘴唇頓時有些慘白。「上回給你的抑毒丹,應該還剩一顆吧?」 突然改變了話鋒,令耿千寒有些錯愕,但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他敏銳地發現事情不對勁,馬上掏出抑毒丹,攤開掌心。「在這。」 她走上前,歎了口氣,無奈地接過,幹服吞下。 「你……」他愣愣地看著她。 「我啊……」她彎著眼睛,揚起唇角。「和你一樣,身上也有七血毒。」 秦煙躺在床上,迷蒙地睜開眼,仿佛作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境中出現了什麼她記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竟然酸酸疼疼的,好難受。 「寒……」她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終於醒了啊。」齊紫英笑容滿面地坐在床緣,把著她的脈象。「你把你師父給急壞了,他正在幫你煎藥,等會兒就回來了。」 「我……」喉嚨好幹,四肢無力,她發不出聲音,也坐不起來。 「你等等。」齊紫英離開床邊,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身,緩緩喂著她。「你的身子本就已經夠糟了,這次淋雨染上風寒,發燒昏迷了五天五夜,元氣大傷,又得重新調養了。」 齊紫英的聲音聽起來頗感無奈,還透露著疼惜。 秦煙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她想起了大雨,想起師父吻了她的額際,想起家僕們在藏書閣裡斷斷續續的對話…… 「紫英……你告訴我,我是誰?」她反抓住齊紫英的袖口,虛弱地開口。 「哎呀!是腦袋燒一燒變笨了嗎?早就和你說了,你是秦煙,一個流落江湖的小孤女,這些你不都向你師父證實過了?」齊紫英笑著敲她的腦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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