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青瓶 > 沒有白馬的王子 | 上頁 下頁


  可憐的夏臣勳當時正好在那家餐廳打工,而她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好可恥的與他裝熟,甚至欺騙店長,冒充成他女朋友,簽下了五位數的賬款給他負責,然後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至於那五位數的爛攤子,以他貧窮的程度,照說應該會向她伸手討錢才對。

  誰知,隔天在班上,他竟好心的買了一杯星巴克咖啡給她,並以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催促她:「快,趁熱喝才好喝。」

  她自知理虧,本就打算還錢,又見他不計前嫌,遂感動的喝了一大口。「噗——噗——噗——這是什麼?!」

  奇怪的液體被她噴成散彈狀,連吐了三大口,還沒把口中那噁心的異味吐乾淨。

  只見他開懷的咧嘴大笑,隨性的撥了撥劉海,挑釁意味極濃的說:「咖啡特調,墨汁口味。怎麼樣?還喜歡嗎?」

  她的口腔瞬間變成了黑色,連舌頭牙縫都是!

  害她刷了一天一夜的牙,刷到口腔內膜破皮、牙齦流血都還沒刷乾淨,最後只好抱著不畏人言的決心去牙科看診,被牙醫狠狠笑了一頓才解決。

  從那天開始,兩人只要一碰面,總免不了一番唇槍舌劍,空氣中隨時彌漫濃濃的火藥味;若是眼神交會,空中彷佛有雷電火光在激烈交戰。

  至於那筆五位數的爛賬,在向芷恒見到他那一副欠人揍的嘴臉後,就氣得不想還他了,而他也從未開口向她討回。

  之後兩人經過多次磨擦、惡整對方,鬧得不可開交,直到畢業都沒再聯絡,也沒再提過欠錢的事。

  向芷恒回想起這事來心中還有餘氣,她決定這輩子都不還他那筆錢,管他是窮到要被鬼拖走,還是窮到欠債賣屁股,都不幹她的事!

  「既然公司很忙,你這個繼承人卻還有心情出來亂晃,我看那間公司也撐不了多久了。」他風涼地說。

  「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無業遊民還是牛郎?」她眯起眼,嘲諷意味十足。

  他慎重的想了想,給了答案。「房地產業務員。」

  關於他的事情太複雜、太無奈,他不打算透露,也不能透露。

  「那種業績壓力大到不行的業務員?」她再問。

  「算是吧。」他點點頭。

  「好奇怪……」她手支著下顎,困惑地盯著他。「你的好朋友韓廣傑不是金控公司的繼承人嗎?銀行、保險、證券及相關金融事業都在他的影響範圍內,為什麼不請他幫你找份穩定高薪的工作?」

  以往,夏臣勳和韓廣傑在校園內形影不離,幾乎可說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她身邊的朋友對他們的事也津津樂道著——一個富家公子哥兒配一個窮光蛋?多麼荒謬怪誕的組合!

  但是,不管感覺再怎麼怪異,只要是這兩個俊男出現的場合,一定不乏女性愛慕者跟隨。

  聽說他們從小到大都讀同一所學校,想來應該是韓廣傑那個大少爺執意的結果,要不他大可到國外深造,何必留在國內。

  大學時代關於他們兩人的傳聞,恐怕比畢業紀念冊還要精釆。

  有人揣測他們是同性戀,有人猜疑他們是包養關係,但大多數女性為了維持唯美幻想,寧可相信他們是情比金堅的好朋友。

  她個人也比較偏向他們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但,在與夏臣勳接連交鋒之後,她發現這兩個男人根本就是在互扯對方後腿的損友,韓廣傑還會幫她陷害夏臣勳,出手甚至比她狠上十倍。

  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應該說,兩人的感情很好,好到不把彼此的底線當一回事。

  「我不想靠關係,我是靠實力的好嗎?」他再次申明。「況且,他根本不可能幫我解決困難,他……」

  夏臣勳說到一半,止住了話。算了,解釋太多也沒用。

  韓廣傑那傢伙只是以作弄他為樂,誰叫他們兩個家族是世交,他爺爺的爺爺真是遇人不淑、識人不清、誤交爛友。

  「這年頭,沒走後門的都先被裁員了,你幹嘛和孔方兄過不去。」她喝了一口湯,斜睨他一眼。

  「幹嘛?看不起業務員嗎?告訴你,許多經理級人物可都是從業務做起的,甚至有許多人在建立起自己的人脈後,就自行創立公司,所以,收起你嘲弄的心,少瞧不起人了。」

  「我沒有瞧不起你,只是覺得可惜。」她搖搖頭。

  誰說擁有過人的長相就該配上烜赫的家世?看看眼前這位帥哥,打混了這麼多年,還不是窮得捉襟見肘。

  青蛙永遠是青蛙,哪怕他長得像王子,也不可能一夕之間鹹魚翻身,魚躍龍門。

  「可惜什麼?我可不想被一個把公司弄垮的人同情。」他伸出修長的腿,踢了一下她的行李箱,要她認清現實,因為她的謊言實在太好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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