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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三更半夜私闖閨女房間,你再不走,我真要告上官府。”警告沒用,她試著扯著破嗓子呼喊,“段……”

  傅紹齊輕捂她唇瓣阻止,“你還病著,別生氣。”

  要她別生氣?難難難!

  既然人都來了,就好好回敬吧,她黑眸眨呀眨的擠出淚水,啞著聲問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捧著她哭泣的小臉,傅紹齊誠懇傾訴心意,“我對你是真心的。”

  金寶貝佯裝咳得厲害,一副病弱楚楚可憐樣,更賣力演戲,又哭訴道:“誰對我真心?不曾留下姓名的無賴、有錢有勢愛欺負人的傅爺,還是不肯認我的盜匪冰珀?”

  “先躺下來休息,等你病好我們再談。”

  “當時心軟沒揭發,不代表我會像個笨蛋被你矇騙,事到如今你還想敷衍了事,我不在乎你是誰,只求一個真,但你所謂的真心一文不值啊。”金寶貝不依,硬是要推開他,趕不走,便費力想起身遠離。

  “不是的,我……”傅紹齊即時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有苦難言不知該如何安撫。

  他的沉默不語惹得她好心寒,原來她在他心中一點份量都沒有,原本她是想演戲騙人,可是說著說著真的哭了起來,“請別再玩弄我了好嗎?你走。”

  “說不出口是不希望你受傷害。”

  “只要你離得我遠遠的,我就不會被傷害。”矛盾心情弄得金寶貝痛苦不已。什麼要修理人?分明是想趁機套出他是不是對她還有情意?當真是愛慘了。

  “請相信我全心愛你。”

  “真的嗎?”她長長眼睫垂下,猶豫該如何處理情感。

  “是的,過去如此,現在、將來也一樣。”傅紹齊感覺她不再抗拒他的親近,以為暫時安撫住她,生怕她又發高燒,扶著她躺下蓋妥繡被,仔細撫順秀髮,呵護的照顧。

  但當他迎上那空洞的眼神,不免心驚,她不再言語,宛如失了魂魄的娃娃令人很惶恐,“寶貝?”連連呼喚,被排拒在外太難熬,他終究投降了,喃喃說道:“沒錯,我是無賴又是個賊,配不上你這千金小姐……”

  他出身卑微,二十二歲還放浪成性,整天四處偷竊過日,標準的江湖小混混,當年慘遭追殺命在旦夕,就在他以為將橫死荒山野嶺時,意外被俏麗人兒所救。

  金寶貝的出現徹底改變他的命運。她的完美無瑕讓他用情極深,很怕美人兒溜出生命,所以威脅她必須天天到山洞照顧自己,屢次踰矩親吻,然而相處的時間愈長,愈瞭解兩人的距離有多遙遠,因為自卑感作祟,他只能當無名氏,卻也因此引出不曾有過的上進心。

  傷勢痊癒後他便離開井岡山,研究苦練烙在臂膀的武功秘笈,成為太皇霸刀之一的刀主,武術突飛猛進以俠盜之王行走江湖,可就算劫富濟貧也還是個賊,為了能配得上金寶貝,因此他又努力塑造傅紹齊這個角色,想以嶄新身份重新追求佳人。

  “風光迎娶心愛的你,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是我最大的夢想。”

  好動聽呢,金寶貝眨了眨眸子,現在是誰在騙誰啊?難道他句句屬實?不!可能性恐怕很低吧。

  她腦海裡回蕩他當年留下的霸道命令,“要等我!”

  僅留三個字,然後他就像空氣消失無蹤,害她深陷相思海,在苦等多時後,她不甘心更不敢再等。

  清澈眼睛直視,質疑比感動多,傅紹齊等不到她的回應,不免發慌,急忙撇清,“你別把我與傷害你母親的那三人排在同等級。”他從她口中知曉幻姬的故事。

  她緩緩開口道:“欲蓋彌彰,心虛了?”

  “是你的眼神把我烙上負心人的罪名。”

  金寶貝確實是不能諒解,“如果沒有巧遇,你我恐怕不會再見面,我有心理準備,儘管老實說你已忘了我,甚至已妻妾成群?”

  傅紹齊撫平她皺起的眉,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我對你始終如一,我早已經準備好下個月就要到南宮世家提親。”

  “整整四年沒聯繫,突然就以陌生人身份上門提親?”金寶貝搖頭失笑,果然是花言巧語成份居多。

  “我何嘗不想去看你,無奈沒資格,更怕見到你就離不開,永遠只是個無能的莽夫。”相思是煎熬亦是傅紹齊最大的動力。

  一無所有的小混混,要在短時間內超越南宮世家在商場上的地位有多麼難,奮鬥之路有多坎坷,他愛的就有多狂。

  思此他艱辛的經商之路,金寶貝的心防又動搖了,情緒亂紛紛,理智與情感互相在拉扯。該相信嗎?該繼續與他有牽連嗎?

  過了好一會回兒,她才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明知他安然無恙仍想親口確定,“劇毒有害著你嗎?”

  傅紹齊以為佳人肯諒解,終於鬆口氣,“放心,我體內沒有任何殘毒遺留;但你為什麼知道冰珀就是我?”

  “你肩膀上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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