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柚心 > 酷酷上司不給愛 | 上頁 下頁
十一


  今晚他是發了什麼神經,招惹這麼個麻煩回家?

  他半彎下腰,替她脫掉高跟鞋,再將她的腿挪到床上。

  女人的反應很直接,立即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像只小蟲似地蜷著身子縮在床上。

  但她的睡姿卻讓他不滿地皺起眉。

  這樣睡會舒服嗎?

  明明不關他的事,他卻莫名熱心地替她調整睡姿,袁宓璿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眼看著他。

  做這不像自己會做的事,還被逮個正著,瞿以航鬆開手,露出少有的不自在。“醒了?”

  袁宓璿坐起身,有些迷茫地望著四周,最後定定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瞿以航竟因她的凝視而成到心虛,他清了清喉嚨解釋。“你醉成這樣,不適合馬上回家,所以我只能帶你回來,暫作休息,等酒意退了再……”

  她眨著迷蒙的眼,不解地打斷他的話:“瞿總,為什麼你在夢裡還是這酷酷的模樣?”

  瞿以航這才知道,這女人的酒根本還沒醒。

  在他遲疑該怎麼回答之際,袁宓璿倏地湊到他面前說:“一定是髮型出了問題。”不等他反應,她竟伸出手撥亂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

  因為她接連兩次質疑他模樣的舉動,瞿以航有些無言,看來她對他的臉很有意見。

  現在,用髮膠定型的發被撥亂,他卻不能對她發脾氣……因為她醉了,跟一個酒品超差的女人計較根本沒意義。

  撥亂男人的發,那冷酷的形象似乎在瞬間跟著瓦解,她滿意地捧著他的臉端詳。“嗯……這樣好多了……”

  這樣的他多了點人性,變得順眼不少。

  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他神情怔忡地看著她笑得燦爛,那雙水眸跟著染上喜悅,不由得感到好奇。

  “我笑不笑很重要嗎?”

  她斂容,很慎重地歪著頭,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重要!總比你天天板著張酷臉,讓人看不出情緒,每一分每一秒都忐忐忑忑來得好呀!”

  說完,她又朝他露出傻乎乎的笑,收回頻吃他豆腐的手,累得躺回床上。

  瞿以航冷峻的嘴角挑了挑,發出了極不以為然的冷嗤,正想反駁,卻發現她已經合上眼睡著了,剛被他糾正過睡姿的纖瘦身子又蜷縮成一團。

  他跟一個喝醉的人認真什麼?

  這一次瞿以航沒再動手替她喬睡姿,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沿,不能理解地看著這個再一次闖進他平靜生活的女人。

  一早,清晨的陽光灑入沒有拉上窗簾的房間,亮晃晃的,讓睡得正酣的袁宓璿不得不起身拉上窗簾。

  當腳底踩上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由腳尖竄上的涼意讓她猛然回過神。

  家裡的原木地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了?

  她垂眸,看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差一點沒把魂給嚇飛了。

  這……這是哪裡啊?

  她只記得昨晚陪瞿以航應酬,而為了瞿以航那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行為,以及不經意便會想起自己正身處在二十八樓的高空用餐,她喝了不少酒,之後的記憶就變得模模糊糊的。

  瞿以航好像在她的夢裡出現過好幾回,她摸了他的臉、撥亂他的發……思緒一頓,她甩甩頭,這不是現在應該探究的事!

  幸好,身上的衣服還在,當然,身旁沒躺個裸身的陌生男子,放眼環顧自己所在的四周,她發現這間裝潢風格趨近精簡的房間,乾淨得就像樣品屋。

  誰的家會是這樣?

  想到自己居然醉到不知被誰撿回家,袁宓璿頭痛欲裂,拎著高跟鞋,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出。

  她看到瞿以航穿著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坐在風格簡約、採光極好的客廳沙發上專注看著iPad,那畫面美得像男明星在推銷代言房屋的廣告。

  這裡是他家?那就表示……昨晚帶她回家的是瞿以航?

  那那那那……她以為在夢裡對他做的那些事,是在作夢還是真的做了?

  她心驚膽跳,思緒一片混亂,一雙眼直盯著他依舊梳得一絲不苟的西裝頭瞧。

  瞿以航早聽到她的腳步聲,頭也沒抬地說:“我已經幫你準備一套盥洗用具,就放在客房的浴室裡。記得給家人打個電話。”

  昨晚他進房看了她兩次,她都沒醒來,也沒聽她的手機響過,他不希望梅醫生因為找不到女兒而透過母親找到他這裡,於是先做了提醒。

  袁宓璿愣愣地回過神,這才意識到,其實她與瞿以航之間存在著很微妙的關係。

  母親多年來為瞿太太看病,她會成為他的秘書,也是瞿太太從中牽線促成的。

  如果她以秘書的身份陪他出席應酬,醉到亂七八糟,他多少都會被指責沒好好照顧她吧?

  而昨晚父母都沒打電話給她的一確有些奇怪,她拿出手機,發現母親只傳來一封訊息說她這兩天值夜班,爸爸則臨時接到國外的案子,這幾天不在臺灣,要她自己看著辦的小叮嚀。

  她暗松了口氣,如實將狀況轉述給瞿以航知道後,便先回客房梳洗。

  刷完牙洗完臉,她整個人有精神許多,走回客廳看到他,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惑。“那個……瞿總,昨晚……我……有沒有對你做奇怪的事?”

  瞿以航放下iPad抬起頭,沉吟了下才問:“奇怪的事?”

  見他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她懊悔地咬了咬唇,說不出話。

  若對他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是一場夢,他也不會知道;若不是夢,這一提,她……不是擺明自找死路,死定了嗎?

  從他望向她的深幽黑瞳裡,她根本看不出她半點曾經“忤逆”過他的情緒,所以……是夢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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