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柚心 > 鐵騎擒花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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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場旁有處荷塘,塘邊岸柳濃綠,此時開滿荷花,微風吹來,淡雅香氣十分宜人。 晨時部員會在此練武,這時已過午,偌大的廣場瞧來教人心曠神怡。 坐定後,嚴碩沒再開口,怔望著前方不知想什麼。 偷覷繃著張俊臉的他,趙芙縈努起唇,心頭跟著犯悶。 夜宴後,兩人有大半個月沒見面,她好不容易出了宮、見著心愛的男子,卻是這般情景? 他惱她又私自出宮? 抑或是厭倦她、不喜歡她,才會不再進宮找她? 否則多日未見,他臉上非但沒有喜悅,反而跟她生氣? 猜不出他的想法,趙芙縈焦急,腦中胡思亂想,最後忍不住開口問:「嚴碩,郁表姐沒幫我把話轉達嗎?」 回過神,他瞥了她一眼。「有。」 相識以來從沒見過嚴碩出現這樣恍然的神情,加上憂心兩人的問題,她有些委屈地柔聲問:「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濃眉糾結地回應。「部裡正在調查左副統領一家在東北遇襲的事,我分不出時間去找你。」 原來……趙芙縈怔了怔,理解了,同時想起又瘦又小的步佑甯,管不住憂心地問:「佑寧的狀況還好嗎?」 她很想見見步佑寧,但依自已此時的狀況,出宮見他已是為難,何況是要到步家見那小姑娘。 「還是老樣子。」 聽到他的答案,想起步家淒涼的下場,再思及兩人之間的阻礙,趙芙縈的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 一見她哭了,嚴碩手忙腳亂地替她抹淚。「你、你怎麼說哭就哭呢……」 難怪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仿佛隨時隨地可擠出一缸眼淚。 感覺他佈滿厚繭的指腹忙著替她拭淚,不知放輕的動作弄得她的嫩頰生疼,但她不顧疼意,將臉枕在男人的肩窩。「你要為我保重,千萬、千萬不可以受傷,知道嗎?」 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緊緊包圍,嗅著她身上嬌軟的女兒家氣息,嚴碩的心因為她漲滿說不出的悸動柔情。 多日未見,他何嘗不想她? 只是接踵而來的事讓他分身乏術,縱使想找她,也覦不出時間,才會壓抑著想見她盼渴望,一日拖過一日。 「放心,我會為你保重。」 語落,他忍不住低頭湊近她的臉,輕啄她的粉頰。 突然被偷了個吻,她粉嫩的臉蛋染上嬌羞的紅暈。「嚴碩……你怎麼可以……」 自己撒嬌賴在他身上倒也算了,他居然就在大夥兒經過都會瞧見的武場偷親她? 他這逾矩的行為比她大膽、比她肆無忌憚! 「你都賴在我身上了,再多親一下有什麼關係?」他咧嘴笑,表情無賴。 被他調侃,趙芙縈赧著臉辯駁。「邪、那可不一樣……」 他不以為然地輕捏她的巧鼻,笑道:「我可不可以說,你這行為和只許州宮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沒兩樣。」 無言嗔著他,趙芙縈一把推開他,再挪動巧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側眸看著她誇張的動作,嚴碩伸出健臂,一把將她帶進懷裡,朗笑道:「天啦,你怎麼會這麼可愛!」 再度撞進他懷裡,趙芙縈佯裝生氣地朝他的胸口捶了一拳,表情又嬌又怒。 「你討厭!」 軟呼呼的繡花單頭還來不及落在他的胸口,便讓他一把抓住,低聲柔問:「芙兒,你想我嗎?」 「不想!」 「真的不想?」 他俯首,作勢要吻她,趙芙縈捂住他的嘴。「你、你別總是這樣,沒半點正經!」 「你不就是愛這樣的我?」想讓她放鬆心情,嚴碩露出一貫的嘻笑,厚顏開口。 「哼!」她惱哼了一聲,仍是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這一刻,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到嘴的抗議全化成無聲咕噥,成了滿足微笑。 這個充滿安全感的溫暖懷抱,她永遠不會膩。 「生氣啦?」發覺她突然噤聲不語,他溫熱的唇順著她的額,往下遊移廝磨,輕問。 臉畔拂過他溫暖的吐息,趙芙縈心兒狂跳,臉蛋紅得徹底。 「你走開啦……」 唇角微微上彎,他深深吻著她的唇,讓久違的唇瓣糾纏廝磨,慰借彼此心底的思念。 當他放開她,她心醉神迷,許久才穩不氣息。「我有正事想同你說,你、你別鬧了。」 想她想了好幾日,終於嘗到她口中的蜜味,他饜足,斂住笑,定定地看著她酡紅的嬌顏。「既是正事,就說吧!」 少見他正經八百的模樣,那蕩漾著溫柔的眸直直瞅著她,讓她忍不住又蓋了起來。 她真想捂住他的眼,教他別這麼看她,偏偏一心裡又因為他的眼神,沉浸在說不出的喜悅當中。 「嚴碩……你想過要娶我為妻嗎?」 「為什麼這麼問?」 「我……我母妃她……」她猶豫地咬唇,思付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他的心。 他由她的欲言又止的話裡隱隱察覺,兩人擔心的、想與對方談的,似乎是同一件事。 「我當然想娶你,不過我知道,依我目前的身份是要不起你,但我會努力爭取。」 一般人家都有門戶之見,何況她又是皇上捧在掌心呵寵的六公主。 他的話像股熱流,緩緩地、暖暖地灌進心田,讓她抑不住歡喜,激動道:「只要我們能成親,那些公主的行頭我不要,所謂的繁文縟節也別往咱們身上扣。」 成親後,她絕對沒辦法與嚴碩端起架子,更不想以皇室的禮節來規範丈夫。 「嫁給我已經夠委屈了,你還不要那些行頭,會被笑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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