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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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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如果小姐有什麼萬一,我們也不想活了……嗚嗚……」 床榻邊竟又傳出另一個哽咽,她側過眸,定睛瞧清,驚訝地眨了眨眼。「春蟬……怎麼你也在?」 「不只我,姑爺擔心您,讓秋雁和翡翠都過來輪流看顧著您啊!」 「擔心我……」 她不過昏睡了三日,天地竟變了?或者她此時還在夢裡,才會夢到身邊的四大丫頭,以為自個兒仍在府中,日子依舊自在無憂? 見主子恍恍惚惚的模樣,彩荷小心翼翼地問:「小姐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雖然主爺說,有諸葛大夫在,主子就會平安無事,但這一昏就睡了三日,不免讓人有些憂心,主子醒來會不會因為餘毒後勁,對身體、記性造成什麼影響。 她擰眉思索了會兒,才漸漸回想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我……中了毒?驍哥、驍哥呢,他沒事吧?」 記憶中,她喝了口甜湯便覺得不舒服,接著抑制不住地猛咳,還沒弄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時,忽然有個黑衣人破窗而入。 丈夫立即與黑衣人打了起來,接下來的印象模模糊糊,她不確定他是否負傷。 見主子想起幾日前的事,只是聲音幹啞得緊,彩荷暗松了口氣,趕緊倒了杯水伺候她喝下。 「小姐別擔心,姑爺他沒事。」 喝水潤了喉,喬沁禾迫不及待又問:「一點傷都沒有嗎?」 「沒有,姑爺好強,我們進廳裡時,那惡人被姑爺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呢!」她說著,語氣裡竟有與有榮焉的驕傲。 春蟬興奮地問:「彩荷,您瞧見姑爺出手了?」 「沒有,不過府裡上下都知道,姑爺這些年可沒在『一氣門』白學功夫,身形飄飄,來無影去無蹤,可利落著呢!」 聽著兩個丫頭在耳邊吱吱喳喳,喬沁禾懷念地揚了揚唇,用仍虛弱的語氣問:「那怎麼沒見秋雁和翡翠?」 「她們去幫小姐煎藥,諸葛大夫說藥得按時喝,不能斷。」 這幾天,她倒是沒什麼喝藥的印象。 「我……睡了多久了?」 「小姐睡了足足三天,前幾天夜裡,是姑爺在榻邊守著您——唉呀!」倏地,彩荷像想起什麼地驚呼出聲。 「我去喚姑爺!姑爺說小姐一醒,一定要馬上通知他!」 話一說完,她急著就要往屋外沖。 聞言,喬沁禾連忙喊住她。「彩荷,別走那一趟了,這幾日這樣一折騰,他門裡或許又積累不少事要忙——」 彩荷聽了,突然折回主子身邊,興奮而急切地說:「小姐,您昏睡的這幾天,其實還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喬沁禾一怔,滿是困惑地問:「喜事?什麼喜事?」 「姑爺已經當眾宣佈,自此以後莫府由他當家。」 怔怔聽著彩荷的話在耳裡回蕩,喬沁禾不確定地重複她的話。「你說……驍哥他……他當眾宣佈,莫府由他當家?」 她有沒有聽錯,或者誤解彩荷的意思? 「嗯。」彩荷用力地頷首,難掩激動地說:「小姐,您做到了!姑爺在您和『一氣門』之間作了抉擇,他選了您啊!」 「為、為……什麼?」喬沁禾既驚又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真正的原因您得自個兒問姑爺,奴婢現下就去把姑爺找來!」話一說完,彩荷急急地出門找人。 喬沁禾卻因為彩荷的話,芳心跳得像是要撞出胸口。 她真的做到了嗎?真的完成太奶奶的遺願了嗎? 初掌家業,莫封驍雖然有些生疏,但因前些日子,為了妻子,他在有意無意的接觸涉入下,大抵明白家裡生意的運作情況。 加上他並非對這些生意全然不熟,身邊又有大掌櫃及一些老夥計的提點幫助,他很快便進入狀況。 此時,他正在議事廳堂裡同大掌櫃商議,日後鋪中貨物運送分配的問題。 「……爺,這替咱們走貨的馱隊已經合作許久,規矩、要節、細項不需反復叮囑,再說走貨馱隊隊量已與對方定了契約,這突然減縮隊量,可是違約啊!」 莫封驍當然知道,府裡的生意要比運絲帛布縷、米麥雜糧麻煩許多,不能受潮、不禁摔碰,顧忌多,並不是所有馱隊都願意接這樣麻煩的生意。 「我明白,但經由上一回地牛震而影響到貨期,關係到整個行鋪的供貨,就不得不謹慎,應該未雨綢繆。當然,這當中利害關係得再衡量,只是希望,未來府裡貨物運送分配不該只局限在陸運馱隊。」 大掌櫃未答腔,心裡酌量著新當家的話。 見大掌櫃斂眉,表情認真,莫封驍徐聲笑道:「往後要做的事不止這一樣,但也不急於一時,咱們慢慢來。」 他很幸運,太爺爺及太奶奶將「潤寶鋪」經營得很好,他只需守成,不需再多費心思擴展家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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