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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高中時代的印象,邱美人是自負驕縱的,不但是邱明光紀念醫院董事長千金,且是躍東集團總裁的外孫女,背景雄厚、聰明、美麗,加上年輕,這樣的人很難想到自己以外的人。可經歷了很多事,她和穎熙的分合,又加上年紀漸長,他看得到她為了穎熙的努力。

  「我和她分手了,好多年前就分了。」

  「分了一樣可以複合。」

  複合?是可以複合,但他沒有想過。「我和她分手後,隔了幾年她進公司當約聘律師,之後我們的關係改善了些,但僅止於公事上的合作。我知道近年來她一直想複合,甚至因為我生病而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可是……」

  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麼病,只知道彷佛遺忘了什麼,可他為什麼會長期逗留美國?為什麼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小心翼翼?直到回到臺灣,他仍沒有解答。

  「你不喜歡她?」夏遴君問出疑惑。

  「我感激她。」

  「她要的不會是感激,你明知道她要什麼。」

  「那一部份……我心有餘而力不足。」盛穎熙一笑。「她努力所追求的那個部份……一直是空著。可奇怪的是,當我有心讓雪薔安置在那個位置時,潛意識卻一直在排斥、抗議著,像是那個位置早屬於某人,那個人不在,不代表任何女人可以取而代之。

  「我想……在那些我想不起來的記憶裡,我可能很愛很愛一個女人,雖然雪薔說那個女人是她,可直覺告訴我,那人不是她。」

  「那你覺得是誰?」有些事只能靠穎熙自己找答案,他的大腦機制知道何時想起什麼對他是最安全的,旁人最好安于旁觀者的角色,別硬插手干預。

  盛穎熙搖了搖頭。「不知道。想起那個人對我而言……有很大的障礙。我很好奇她是誰,可又怕真的想起她的一切。」露出苦笑。「有趣吧?以我的性子,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哪來這麼羅哩巴唆的考量,可唯獨對於那一段,我變得畏縮婆媽。」

  「你生病了,別那麼勉強。」

  他又啜了口漸漸變涼的茶。「是啊,你不問起,我原本都忘了這件事了。都過去,不重要了。」可當他這麼想時,他的心為什麼會痛?他無法給自己答案。

  「也好,人都要往前看,不是?」

  「……可不是。」

  「等一下去哪裡喝一杯?」

  盛穎熙揚了揚眉,模樣有些惡作劇的說:「你說呢?」

  「……看來是個不得了的地方。」

  真是個……不得了的地方啊!

  燈紅酒綠,美女如雲,好一個……酒池肉林!

  夏遴君第一次涉足這種「不良場所」,面對美眉的大獻殷勤,還真有些不知所措。左邊三個,右邊兩個,明明是如花似玉、身材一流的美人,可當女人比男人多時,場面就很恐怖。

  好不容易拉開一位對他很感興趣美眉的無骨柔荑,他尷尬的移靠到盛穎熙的身邊,壓低嗓音,「你常到這種地方小酌?」

  「不常,但某些客戶喜歡這裡。有時適時的對症下藥,這裡比會議桌上,面對一群殺氣騰騰的企業悍將,更容易讓對方棄甲曳兵。」

  夏遴君對於他的話訝然。「你帶我來這裡……想我棄甲曳兵?」

  「帥哥,你們在講什麼悄悄話?人家也要聽!」一個美眉又挨了過來。

  「對嘛!」又一嬌嗲的聲音,令人軟骨。

  「很過份耶,人家也要跟你們咬耳朵——」這位的聲音和身材都神似那位「殺很大」。

  這個地方連說個話都會被打斷。盛穎熙扔出一把大鈔。「不用招呼我們了。除了之前開的酒外,再開兩瓶酒,骰子比大小,喝得最多的那位,另外打賞。賞金六千起跳。」

  美女們一陣歡呼,大夥兒圍著另一張桌子開始廝殺,終於沒人湊過來對他們毛手毛腳。

  「選這種地方要你投降?」盛穎熙失笑。「這地方只會激起你扞衛的意念。」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好友,他是那種寧缺勿濫的人。若會在這種地方投降,那就不是夏遴君了。「要讓你棄甲曳兵,也許那位『很會逃』小姐勝算還大些。」

  「為什麼來這裡?不會是帶我來開眼界,見見場面的吧?」

  「有個日本大客戶,他性喜漁色,每回來我都會叫楚經理招待他,可昨天他一直抱怨沒看到我。方才出門前,楚經理打電話給我,要我最好露個面。」

  「那幹麼拖我下水?」

  「有你我才有藉口走人呐。」

  他倒忘了,依照穎熙嚴肅的性子,也不喜歡這種聲色場合的。「那位日本客戶呢?」

  盛穎熙揚眉。「這家酒店每間VIP包廂都有一至兩問相通的套房,方才我們進來時桌上開了不少酒,一桌子杯盤狼藉,你覺得呢?」

  「……」

  「放心吧,不會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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