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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再者,當初借由唐珍娜懷孕的事,試探他如果不小心有了孩子該如何取捨時,他回答她什麼?

  “為了孩子而勉強在一起,這樣的關係不會長久,你覺得那樣孩子就不可憐?質殊,我以為你該是最懂這種心情的。”

  是啊!她當然瞭解那種不被期待的感覺。因為她的父母就是意外有了她才結婚的,這樣不是建立在心甘情願上的家庭後來會瓦解其實並不奇怪。

  昕皓當初對她這麼說,如今卻因為發現她懷了他的孩子而想結婚?!當初可能讓她心情好過些的答案,現在卻讓她覺得沒法忍受!

  三個月不見,她對他竟感到陌生,陌生到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就她長久以來對他的瞭解,他是不會容許人生道路上有什麼障礙物的存在。這孩子在他人生的重要時刻出現,懷了他的還不是他屬意的人選,他接受得毫無道理!

  正因為沒道理,她不但生氣,還防備心高築。

  事隔幾天了,一想到他那天的話,她還是毛得想掄拳頭!喝了口熱牛奶放鬆心情。孕婦要時時刻刻保持愉快的心情,要不會生出個壞脾氣孩子來,吸氣,吐氣?

  “叮咚”門鈴驟響,張質殊嚇了一跳,納悶的皺了下眉。這個時間誰會來訪?她小心的透過貓眼往外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盛昕皓的爺爺?!

  天,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和他一點也不熟,盛昕皓的家人她都不熟,尤其這一位深居簡出,幾乎不出席任何宴會。別說是她,也許連泰英的員工真正見過他本人的也不多。她會知道他,大都是從報章雜誌看來的,只有一次,她在大三時曾遠遠的看過他一面。

  畢竟是長輩,不管基於什麼理由來到這裡,總是先延請入內再說。

  張質殊開了門。不等她問明來意,老先生逕自往裡頭走。“老太爺,您……”

  老太爺旁若無人的打量環境,大大方方的揀了個喜歡的位子坐下。

  看來是有什麼話要說。他在這個時間點找上門,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老太爺要喝茶嗎?”見他沒反對,她沖了杯烏龍茶,然後坦蕩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不管老人家是來做什麼的,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從不貪圖他們盛家什麼,她不必心虛的抬不起頭。

  “環境還可以,小了點。”

  因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她沒接話。

  “一個人住?”

  “是。”

  老太爺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多大了?”

  “……六個月。”

  “是男是女?”

  “醫生說應該是男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出生時翻盤的例子。”

  “翻什麼盤,就是男的!”

  “……”

  “那小子來過這裡沒有?”

  張質殊看著他,不答反問:“您怎會知道我住這裡?”

  “醫院裡的通訊住址。”也就是昕皓那小子還沒來過?是不想來,還是不敢來?只怕是後者吧!一想到那小子也有怕的事,他心情不禁大好。

  有些話她還是說清楚的好。“老太爺,其實我和盛昕皓不往來有段日子了,懷孕的事如果不是這次在醫院遇見,他也不會知道,我想……”

  “你和那小子的事自行解決,我只關心盛家的小孩。”他拄著拐杖站起來。“好好養胎,晚些時候我讓人送些東西過來,你太瘦了。”

  “老、老太爺……”

  “你會不會下圍棋?”

  “學生時代迷過一陣子。”對手就是令孫。

  “準備棋盤和棋子。還有,我慣用黑棋。”

  “……”

  “我來過的事不必特意告知那小子。”說著自顧自的往門口走。

  張質殊目送他離開,直到完全看不見他,她還呆在門口。誰來告訴她,這位老先生今天是來幹什麼的?

  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以後還會再來?!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事故發生快兩個星期了,盛昕皓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住院第三天,他就獲准出院,回家休養。

  這段時日,他找張蔚凡談了幾回,可並不順利。倒是從張家父母的輕鬆神情看得出他們十分支持他的決定。一家兩樣情,這種感覺倒有趣。至於老太爺方面,目前他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況,他看不出他的想法。反而是他母親找過他好幾回,他都拒絕見她。她會說什麼、想講什麼他都清楚,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見了。

  盛昕皓盯著和秘書相隔的門板微微的出了神。上回撿到邱秘書的手劄,他看見裡面記述著一些路線。他影印了其中幾頁,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她的路線和張蔚凡出事的地點是吻合的,之後對照出事的日期也是吻合的。

  再更往前,質殊有一次在他去日本的當天發生意外,他對照自己的行事曆找日期,再對上邱秘書的手劄,果然有質殊公司附近的路線。

  那一次邱秘書和他一塊去日本,下手的人不會是她,可她卻知道那段時間質殊他們公司常加班到很晚。

  看來他歷任女伴的“多災多難”只怕和這位能幹的秘書有相當大的關係。

  那本手劄他後來又放回原來的地方,到了他要離開公司前,邱秘書行色匆匆的返回,想必是擔心本子裡有太多秘密被發現。

  之後,他要人去調查邱秘書的一切,包含她的父母、妹妹……

  因為她不是本國人,調查起來要花些時間。既然這部分要等,那麼他就著手另一部分。

  不一會兒,邱秘書叩門,他收回了思索的眼神,門推開,她送進來需要簽名的文件。

  他大略看了一下文件內容,邊簽邊說:“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六年了。”

  “跟在我身邊,有沒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他狀似閒聊的打開話題。

  “您工作能力好,不安定倒是不會,該說富有挑戰性吧。只不過,盛張聯姻不成,會影響你的去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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