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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可若因此就說那場演講的最大賣點是酈靜那張臉,可就大錯特錯,整場演講高潮迭起,深入淺出,沒有厚實的醫學基礎,加上自己的見解,是無法如此靈活運用的,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枯燥無味的醫學專業講座,也可以如此精彩!

  還記得演講結束時,他們這些號稱知識分子,驕傲、不輕易讚美人的醫生、教授們,抱以熱烈的掌聲長達將近兩分鐘之久,年輕熱血的醫生甚至還激動的起立鼓掌。

  是天才,又是花美男,怪不得一群女生趨之若鶩。

  “是啊,大一時很多女同學好迷他,不過……一個學期不到,全由愛慕轉為畏懼。”單純的楚琬琰,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

  當年的回憶無論過了多久,對她而言,都清晰得像才剛發生過。“剛進醫學院時,學姐就擺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語重心長的教誨我們:當王子出現時,不要迷惑于他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請分神注意他手中的寶劍。”

  莊淑倩笑了出來。“他當得很凶?”

  “嗯,他的那門課是必修,他對學生的要求……很特別!開學第一堂課,他就說過,如果你對自己很有自信,可以不必來上我的課,我從來不點名,一學期我考三次試,不會突然抽考,我會把確切的日期公佈在系版,不必擔心我會『暗算』你們,而這三次的考試成績,你們可以任選兩次最高分出來平均,作為考試成績,所以,更自信、更有把握的人,甚至可以只來考兩次。”

  “哇,這麼開明的教授?”

  “是啊,因為大家都以為他真的很開明,就認為是學長姐在危言聳聽,結果『枉死』的人一堆。”

  “上不上他的課,差那麼多啊?”她一直注意著楚琬琰說話時的神情。

  “他最厲害的是,他出的題目很靈活,如果對課本裡的內容沒有真的融會貫通,是根本無法作答的,上他的課就像拿著解剖刀解剖,他會帶著你慢慢找到問題,然後解決問題。”

  “他當時多凶?”

  說到這個,楚琬琰笑了,俏皮的向莊淑倩眨眨眼。“我們戲稱那是哈佛醫學院史上最血腥的『大屠殺』!我們班共有五十三個學生,倖存者只有個位數。”

  “噗~哈哈哈……果真血流成河!不過,看來你是踩著別人屍體存活的那些『倖存者』之一。”

  “看得出來?”

  “你臉上沒有回憶起惡師的悲憤表情,反而看起來……很愉悅,那種愉悅……有點少女情愫,更像電影中演的老太婆回憶起年輕時戀愛感覺的模樣。”

  楚琬琰的臉紅了,笑駡,“喂,我還不到三十好嗎?什麼老太婆!”好友看不到的是她被一語命中的失速心跳。

  “看來你也是被『王子』迷惑的其中之一。”

  “……”楚琬琰直覺回避好友過於犀利的眼神。

  “你啊……”莊淑倩有一種很奇怪的聯想,楚琬琰一直不肯接受盛睿雲的追求,酈靜該不會就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吧?

  為了阻止好友繼續問下去,楚琬琰連忙心虛的帶開話題,“那個……對了!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一個……可能懷孕的女人……”她大略將剛才在便利商店發生的事告訴好友。

  這女人擺明就是不讓她再繼續追問,算了,別人的感情事她還是少管為妙,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說,於是莊淑倩也不再逼她,看了看手錶,“這麼晚了?我要趕快回家了,我和我家那位約好要去買東西呢!”

  “嗯。”

  起身走了兩步,莊淑倩突然又轉回身。“最後問你一件事,你和睿雲……有沒有可能?”

  楚琬琰怔了一下,心想,她和盛睿雲當初會認識,是因為莊淑倩幫忙牽線,他們是國小、國中同學,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心裡一直放著一個人,在我努力的遺忘,以為真的遺忘時,卻沒想到他一直都在。”

  要靠努力才能遺忘的人,就等於不斷在提醒楚琬琰,她有多麼喜歡那個人!她以為的遺忘不是真的遺忘,而是自欺欺人……

  莊淑倩歎了口氣,“而那個人不是睿雲。”一直在身邊的人哪需要遺忘?

  “對不起。”

  “傻瓜,幹麼跟我說對不起?要怪,就怪那傢伙出現得太晚吧!”以前她總不明白,像盛睿雲這樣的好對象,楚琬琰手腳應該快一點,捷足先登,好歹出雙入對,甚至訂個婚,宣誓主權,可這小妮子卻溫溫吞吞的,速度慢得——驚人!連她都看出盛大少戀慕的眼神,才不信這女人沒感覺。

  盛睿雲的對手很明顯就是酈靜,這兩個男人擺在一起是很養眼啦,一個霸氣有型,一個是冷俊花美男,兩人怎麼看都是勢均力敵、各有千秋,盛大少目前唯一佔優勢的是家世,那也是因為酈靜家世“不明”,他低調到沒人知道他的出身,也許哪天底牌一亮,人家也是個大少爺什麼的。

  可是啊可是,重點不在誰的條件比較好,而是楚琬琰喜歡的是誰,說到這,盛睿雲可就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了。

  感情的事……唉,世上第一難題。

  酈靜的手被高腳杯玻璃割傷,經過清創包紮後,已可返家休息。

  他的手沒被包成可笑的圓球狀,越來越輕便的包紮,可看出材質的先進和他的傷勢其實不算重,但即使是這樣,楚琬琰還是小心翼翼地護著他,活像他受了什麼重傷似的。

  不過車內過於安靜的氣氛,可以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氣息,酈靜安靜也就算了,兩人中總是負責炒熱氣氛的楚琬琰也過於安靜,那是因為她感覺到他的不快。

  一面開著車,楚琬琰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手……怎麼會受傷?”他今晚參加的是宴會,不是什麼械鬥吧?

  “不小心割傷的。”

  “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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