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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冬夜是冷得直教人想縮進被窩,可就是有人做了虧心事徹夜不得成眠,不得成眠也就算了,竟連手掌仍微微的顫抖、滲著冷汗。

  “怎麼回事?找到了沒有?”劉允揮了下額上的冷汗,一身官服在二更天仍沒空褪下。

  “大人,這書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看到什麼公文呐。”這府上的僕人也跟著主人至今不能闔眼。到底是啥東西這般重要,半夜三更還不准睡的整府勞動。

  “搜!繼續給我搜!我不相信那些密函會自己長翅膀不見了。”他一面大聲的吼著下人,一面繼續翻箱倒櫃地找著要找的密函。

  不可能不見!那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向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怎麼……怎麼會真的不見了呢?

  這府上戒備一向森嚴,不可能有人進得了這裡,盜走鐘恩師寫來的密函,那密函的內容論及密謀一事,這樣的密函若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可就非同小可。

  看來此回密函不見一定有問題,莫非……有人已經打聽到什麼消息,因而開始有所行動了嗎?那麼……那密函不見並非真的不見,而是被人有心盜走了?

  不成!無論如何,這件事得儘快修書向鐘恩師報告,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啥對策。

  退下在書房幫忙尋找密函的下人後,劉允準備了文房四寶開始修書。封書之前他在信函後蓋上官印,以示慎重之意。

  趁著天未亮之際,把信函綁在信鴿身上,預計兩天后,鐘恩師即能收到信函,畢竟這裡距京師並不遠。

  信鴿起飛不久,飛經一座林子,從那片樹林發出一支箭將它射了下來。

  背著弓箭的兩名年輕人走近信鴿將它撿起來,取下它腳上系著的信函。

  “果然是發自劉兵部的,王爺真是神機妙算!”一名褐衣男子喜形於色,他們奉主人的命令已在這林子等了一天一夜了。

  “趕快回客棧告訴王爺這好消息吧。”黑衣男子也松了口氣。

  途中遇到一頂眼熟的轎子,兩人齊拜倒,“柴爺。”在外頭他們不輕露身分,稱柴王爺也僅稱柴爺。

  “我要的東西可順利取著了?”由轎內傳出一年輕而威儀的聲音。

  “不負使命。”由轎子的窗口將信函遞給轎中的柴敏。

  過了一會兒,柴敏開口,“很好,兩位辛苦了,咱們這就造訪一趟劉府吧。”過了今天,他此回明為遊江南,暗為著好兄弟萱雪寒搜集鐘有期罪證之行也告一段落了。

  該歸予萱王府一個真正公道的時候到了。

  轎子不一會兒就來到劉府。由守門人遞上拜帖之後,不久劉允就衣冠整齊地開大門迎接。

  “末將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左右將轎帷一掀,由轎中步出一名身穿紫衣官袍,手持寶劍的俊雅公子,一雙澄澈清明的星眸往劉允一看,只是淡淡一眼已教他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好端正嚴冷的氣質,光看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怪不得朝中人總是說南清王府的柴王惹不得。

  “起來吧。”

  劉允一起身忙將柴敏延入大廳,他一面走還一面想,鐘恩師不是說柴王爺告假江南游?怎會一身官服地出現在這裡呢?官服威儀也就算了,手上拿著的又是先皇御賜柴家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

  就憑那口寶劍,他隨時要誰的命都可以無所顧忌。

  那口寶劍出現在這裡……不會吧?

  劉允心裡想著心事,愈想愈沉重,一個不留意就被高超的門檻給絆倒。

  “哎喲。”他狼狽地爬起來,昨兒個一整夜沒睡,今天又遇著煞星,心情真是……“劉兵部心不在焉?”那一跤對他而言是凶兆呢!

  “昨夜沒睡好,這才……王爺見笑了。”

  “怎會沒睡好?找出失眠原因沒?”柴敏冷颼颼的眼直看著他,那雙眼怎麼看怎麼令人心虛。

  “呃……我……”

  “找不出原因嗎?那好,本王專治失眠的。”由懷中他摸出數封信。

  劉允一看那數封信函忙跪倒,“王爺……那是……”

  “不明白鐘國丈寫給你的信函何以在本王手中,是嗎?我不但有他給你的密函,也有你今早才發給他的信函。”柴敏由懷中拿出另一封信。

  “王……王爺……”劉允刷白了臉。

  “我手上這口尚方寶劍乃先皇御賜柴府,具有先斬後奏的特權,死於此劍下的貪官佞臣不在少數,劉兵部你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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