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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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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看來者是索晴時原有幾分懼色。隨即一想,有王爺當靠山,於是將頭一昂,“王爺叫我們把這人『處理』掉,沒指示怎麼做,想必隨我們了吧!” 索晴蹲下身子察看李大嬸身上的傷,忍住氣,心想,她犯了什麼錯,給打成這樣? “這人就交給我吧。”見兩人猶豫不決,她冷冷的說:“若是王爺怪罪,就由我擔著。” “你也不過索家出身的賤民,王爺真怪罪了,你哪只肩膀硬擔得下來?”一人見他同出身索家沒啥來頭,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就算他跟在王爺身邊又如何?萱王爺就憑自己姓“萱”,就不可能為索晴出頭。 “橫豎命一條,我隨時等他拿。”索晴抱起李大嬸往道旁的楓林走。 經過早上李大嬸的事後,索晴的心情一直都十分低落,不單單只是為了小玉擔心,同時心思細密的,她由李大嬸描述自己到萱王府找她,侍衛拒絕通報,甚至暴力相向的經過,以及她回王府途中遇見萱雪寒等事作一連接。 李大嬸昏倒在萱王府前的事,萱雪寒是知道的,而他竟縱容侍衛的兇暴行為,由此可見,他是多麼恨索家莊的人。 只要是索家莊的人,他都毫無同情心的冷眼旁觀他們的生死,那身為索丹青之女的她,是不是更被視為眼中釘? 奶奶說得沒錯!萱雪寒要她進萱王府是為了要折磨她,他遲遲未有行動只是時候未到,一旦時機成熟了,她會知道他是個多麼可怕的人。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是一想到可以預期的悲哀未來,終是忍不住地潸然落淚,偏偏這地方她根本就走不了,走得了的話,當日她就不會進來了。 啊,命啊。 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一道高挑身影閃入了屋內,沉于愁緒中的索晴竟沒發覺,直到她拭去淚水一抬眼──“你?!”屋內多了個人,使心無戒備的索晴吃驚不小,她深吸了口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萱雪寒打量著她方哭過仍漾著水意的眸子。“你哭過?” “沒有。” “女人天生是眼淚多的動物,你毋需掩飾。”他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不過,也難得,是啥事惹得一向外表裝得堅強的你落淚?” “你今天來這裡是看我笑話?” “索家莊的人,對我而言都是丑角,你以為自己是例外嗎?不要以為我把你留在我身邊就代表什麼不同的意義。” “有過不同意義嗎?”索晴脫口而出,心裡頭已被傷得千瘡百孔。“我來自索家莊,進萱王府時就不巴望會有什麼禮遇,其他索家人也是如此。身為索丹青之女就更該認命。”她眸子中燃著火焰,一把企圖把自己燃成灰燼的火焰。 她看著萱雪寒,臉上有抹冷絕的笑意,“你萱王府一家四百多口人不全喪命在我爹爹的誣陷?你很恨他吧?可惜他死了,你動不了他。我是他女兒,所謂:父債子還,我現在人就在你面前,有本事就殺了我吧。”她看著她,盼他真的能出手殺了她,只要一掌,她可以從所有的痛苦中解脫,把一切的愛恨情仇全拋下。 “正因為你是索丹青的女兒,我才不可能一掌便宜了你。”萱雪寒雙掌握得出汗。 “我知道你要我到萱王府來的原意的確是如此!你想好好折磨我,讓我爹爹在天之靈不得安息,可是有一事我卻覺得奇怪。”她看得出來他一直在壓抑著怒氣,只要再激他一激,很快她就能達成目的。 索晴臉上的挑釁笑意激怒了他,“什麼奇怪。” “來到萱王府也好一段時間了,我過得舒適得很,不覺受到什麼折磨,怎麼,難不成你也對索家人同情起來?”她冷笑。 萱雪寒眯著眼,森冷的笑意在他臉上綻開,那是邪肆而嗜血的神情。“你一直都是如此有恃無恐?怪不得你敢為了一個索家莊的婦人對侍衛說:『若王爺怪罪就由我擔著。』沒想到我竟成為仇人之女的靠山了。”他忽地大笑,笑聲中有著諷刺和怒氣。 “你一向不都是如此放任我?”她執意激怒他。 “所以你最好節制一些。”他托起她的臉,“會放任你是因為我還沒找到折磨你的法子。” “真是這樣?”索晴瞪視著他,因他無情的話語,眼中泛起一層水霧。“還是你打從一開始就沉迷於我的美貌,遲遲不肯下手是因為你……愛上了我?”明知是不可能的事,為了求死,她不惜捏造漫天的謊去為自己的死路鋪道。 萱雪寒一怔,眼中掠過一抹不知所措的倉皇,“你……”他心跳快了一拍。 “被我猜中了,無言以對?”她搖頭苦笑,“萱王夫婦也真可憐,怎會養出你這種兒子?早知長大後的你會這般沒志氣,當初就不該留下你。當年代替年僅六歲的小王爺赴刑場的小孩也感不值吧?我若是他們……” 萱雪寒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夠了沒?不要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為的正是如此。“你不敢!因為你背棄了對亡父、亡母的承諾,你愛上了我──”她的話噎在喉嚨出不來,因萱雪寒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他的力道正逐漸地增加。 索晴痛苦地閉上眼,她想掙扎,可終究放棄,求死的念頭杜絕了一切的求生意念。這是她所求的,不是嗎? 她投錯了胎,使她生在索家,更罪無可恕地愛上了不能愛、不該愛的男人。 死是她最完美的解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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