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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劉忠匆忙的套上長褲前去開門。“大水嬸,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想必是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阿……阿忠仔,你家的劉昕在我家前面的大馬路上給一部貨車撞死了!”

  “撞……撞死……”刺激過深,他白眼一翻……昏了。

  到太平間認屍,第一眼,就只有一眼,他馬上知道那孩子不是他家的劉昕,他兒子很健康,不是這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

  他是誰家的孩子?又,為什麼他身上會穿著劉昕的衣服?

  當他說孩子不是劉昕時,鄰居只道他痛失愛子,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事實,除了同情他之外,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他到安家要請幾天假處理兒子的後事時,才聽說洋房鬧成了一團。

  小少爺在一覺醒來後直說他不是安緒晞,他是劉昕,他的爸爸是劉忠,不是什麼安泰豐;他還說真的安緒晞昨晚和他玩真假王子的遊戲,可他竟然沒有回來……大家紛紛揣測小少爺可能中了邪,否則怎麼一醒來不承認自己是安緒晞?

  頓時,劉忠整個腦子空白了!事情前後一想,他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驗明正身也知道,此刻那個躺在太平間的孩子是安緒晞;而正在洋房中大吵大鬧的人是他的劉昕。

  兒子沒死他自然高興,可他根本不敢認他,劉昕和安緒晞是如此神似,安泰豐是個十分精明的人,他一定會發覺事有蹊蹺,那當年他拿死胎換少爺的事也一定紙包不住火,那麼……

  不行!要是安泰豐發覺當年就是他抱走他的孩子,以他的權勢,要叫他在牢裡過一輩子可不是難事。

  不!他不要!

  在懦弱的心態作祟下,當安泰豐找他過去面對兒子,劉昕開心的叫他爸爸時,他只冷著臉說他不認識他,他兒子已經死了。

  之後他辭去了工作,原以為事情該就此平息,卻不知道在此時安泰豐已經命人把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就在他打算尋求法律途徑進行報復之際,劉忠發生了嚴重的車禍,頸部以下全都癱瘓。

  劉忠頓時感覺人生絕望,幾乎不知道要怎麼擔負起龐大的醫藥費用時,要報復他的人卻到醫院探視他。

  安泰豐告訴他,他把劉昕的名字改了,劉昕聽起來就像流星,感覺上閃耀光亮卻不長久。

  而他並不打算讓兒子改回原姓氏,因為他想讓他對宇淩集團有使命感,一開始他必須是個不起眼的“影子”,他打算把他送出國,寄養在一個特別的朋友那——須紫衡。

  他要進行一樁有趣的事,需要一個長期代替安緒晞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安泰豐要讓外人以為,死的是劉忠的兒子劉昕,而安緒晞在中了幾天邪之後又恢復成“正常的”病鬼,於是,從此劉忠便代替安緒晞演這個角色。

  對此安排劉忠自然銘感五內,安泰豐不計前嫌,還提供他一個養傷的地方,對他算是恩重如山。

  這一躺就是二十幾年,每天有人替他送菜送飯和擦拭身子、打理一切,安泰豐未來的親家吉允熙醫生則一星期來三次為他診治,現在的他下半身仍是行動不便,可上半身的知覺活動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對於劉忠的話,安泰豐早釋懷了。“孩子的死不能怪你,生死有命,即使那時候他沒走,以他的身體狀況,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剛開始他恨過劉忠,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懦弱,可後來他看開了,畢竟兒子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他身邊。有些憾事就別記得太多,記住了又能如何?能改變什麼嗎?

  “老爺……”

  “現在一切都好,我很滿足。”對於家和萬事興一事他沒有什麼期待了,早在繼室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背著他在外頭懷了野種一事曝光後,他就心灰意冷。

  他的妻舅許東傑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人才,也許是因為早期他曾對他有過接棒人的期許,讓許東傑變得自大狂傲,開始在他背後招兵買馬,做一些取而代之的動作。

  後來許愛子對外借種事件爆發,他枱面上的動作暫停了,可私底下的動作卻是更為積極。

  許東傑當時以接班人姿態在宇淩多年積極經營的人脈已經有相當的成果,若真來個硬碰硬,他不見得能討到多大的便宜,即使能把許東傑驅逐,宇淩也將元氣大傷。幾經考慮,他打算來個長期抗戰。

  劉昕的出現,正好讓他順勢佈局。

  沒有人知道胥冬羽真正的身分,當他頂著國際一流名校的碩士光環歸國時,憑著他的學歷,許東傑開始重用他。

  甚至他故意在許愛子面前提及自己還是希望將事業傳給兒子的渴望。

  許愛子和許東傑果然入了殼,再加上這幾年胥冬羽收集到許東傑一些罪證,眼看這二十幾年布的局就要收成了。

  公司的事按部就班來,他一點也不急,倒是兒子的婚姻大事,那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給他認真一點?哎……

  “劉忠,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才能含飴弄孫?”安泰豐又是歎氣,很長很長的一歎。

  方才不是才說滿足了嗎?“呃……您、您方才不也說了嗎?女追男隔層紗,我想很快會有好結果。”

  “最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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