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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東方雲……你在哪兒呀?我……我好痛苦……

  在重傷昏迷前,一高大黑影矗立在她面前……

  “是……東方雲嗎?”她努力的要將來人看清楚,對方戴著面具,是個老婦,是……是他沒有錯,那眼神和身上的薰香味道……

  “萱凝風,別說話。”東方雲探了一下她的脈搏,似乎很虛弱,內力渾厚的他都無法阻止心中的焦慮而顫抖著,手心一片汗濕。

  “有……有你在就……就好,起碼我比較不害怕!”在泰原山莊面對一個狡詐老狐狸,老實說她好怕。可有他在身邊,她的膽子真的大了很多,因為她總覺得即使天塌下來,都還有他頂著。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別怕。”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的心揪得像要擰出血來。

  她蒼白著臉,“我……我這邊好……好痛!”她撫著胸口,淚水無意識的流著。“我……我好……好想回京城……”她好想家!想爹爹、想方姨、想皇上、皇后……好多好多人。“我……我如果無法回去……你一定要親自護送我回去……”

  “一定可以!你一定可以回去的!”

  萱凝風拿出了總是隨身攜帶的小木雕,流著淚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咱們……咱們再到快哉峰上去……重新……重新認識,這一回我不會……不會再對你那麼凶了!”說著,她像睡著了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

  她的脈象真的很虛,不趕快運功療傷會來不及,這個時候要到哪裡才安全?東方雲看著方才的來時路……

  也許那是個好地方!

  日子一天天過,打從尤子清由地牢中給放出來,至今也快二十天了。

  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還真不少,有些令人驚愕得不敢置信!

  尤子清一人坐在房裡發著呆,一想到前些日子應南天對他說的一些話,他仍是濃眉緊鎖的不得舒展,尤其在幾天前他接應他,送一個人出山莊,他的心情就更沉了。

  原來幾天前的深夜,他接應著送出山莊的婦人,即是楚蓮。

  也就是明月的親娘蓮夫人並沒有死,事實上她還活著。

  他打出生就是在山莊長大的,在他小的時候曾見過楚蓮。記憶中的她十分年輕美麗,真的和明月極為神似。因此他在十幾年後再見到她,仍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來。

  出了山莊,將她安置好後,當他問及莊主既然這樣憐愛她,何以忍心將她囚禁在湖底石室達十數年之久時,蓮夫人給他的答案令他吃驚極了。

  那是十多年的恩怨,想必更是夫人心中的痛!

  原來明文范並不是明月的親生父親,嚴格說來,他該是她的殺父仇人才是,而明月她竟然認賊做父了十數年。當她知道真相後,不知道承受得了承受不了。

  由於他和明月的婚期近了,這幾天泰原山莊上上下下忙著婚禮的事,四處佈置得喜氣洋洋,和歡喜的氣氛一相較,他這准新郎倌就顯得太憂鬱了。因為他和應南天正著手一件事情。此事若成,泰原山莊未來的命運難測;事若不成,他二人也有可能招來殺身的災禍。

  尤子清坐在房裡想事想得出神,有人冷不防的用手捂住了他的雙眼。在這山莊裡,誰敢對他這樣無理,不難猜得到。

  “明月?”他拉下她的手。

  明月笑嘻嘻的坐到他面前的位子。“喂,你真無趣哩!就不會假裝猜錯人,好跟我玩一玩。”看了一下他沉沉的臉色。“你怎麼啦?咱們的大喜之日就快到了,你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怎麼會,你多心了。”

  想了一下,她又說:“方才我過來這邊的時候遇到了應大哥,真怪耶!以往跟在他身邊的貼身丫頭不見了,不知到哪兒去了噢?”明明是個大美人,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醜化。難道被她識破了,她就羞於見人的離去了嗎?

  又……真奇怪,前陣子爹爹在尋找一個“胸口受傷”的女子,聽說有人行刺於他,受了他一掌後逃走了,因此他要揪出那名女子。

  後來在山莊裡找不到這樣的女子,爹爹還大發雷霆呢!

  怎麼應大哥的貼身丫頭和那刺客失蹤的時間那麼巧?莫非……

  “山莊裡的丫頭那麼多,少了一兩個也正常。”對於萱凝風的事尤子清無意在明月面前多說。

  關於萱凝風的事,應南天對他提過了。這小子這件事也瞞得真緊,最近他才知道,原來人人說應南天買了個聾啞丫頭回來,那丫頭即是女巡按喬裝的。

  話說打從二十天前明月在無意間對明文範說出,應南天買回來的丫頭既不聾也不啞,且是個美嬌娘後,奸詐的明文範即隱約猜到她有可能是巡按喬扮的。

  試問一般丫環要賣身,何城裝聾作啞又扮醜?會如此做的情況只有一種——她要讓別人無法辨出她的真面目。

  正因為如此,明文範認定她即是朝廷派下,且遲遲不現身的女巡按。於是他親自試探她,繼而痛下殺手。

  那一晚若不是應南天及時找到她,以渾厚的內力助她療傷,且正好明文範那致命的一掌又拍在她胸口的玉塊上,只怕萱凝風就不是重傷了事了。目前她已無生命危險,且被安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那姑娘可是應大哥的心上人呢!她不見了他不擔心?”

  “應兄是個灑脫的人,想必兒女私情他不放在心上。”他雖然只是不想明月將話題打著萱凝風轉,可他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好假。

  且別看應南天平時一副凡事不系於心的灑脫樣,事實上心上人一出事,他那張“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臉,還是會“變臉”的。

  記得他第一次被帶到湖底石室見萱凝風,那時是她出事的第二天,生死未蔔,仍徘徊在鬼門關,他就看應南天悲痛不已,那種傷心的樣子叫人看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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