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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沒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沈哲敏強顏歡笑的揚了揚嘴角,接著她歎了口氣,“我是個挺好商量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大方的提出來講的,而不需要欺騙我。有時謊言的殺傷力比實話大,你知道嗎?”

  “我不明白你在講什麼?”這種沒頭沒尾的話,他到哪兒去找頭緒,不是跟猜啞謎一般嗎?“如果可能,可否請你把你想說的話,清清楚楚的講一次?”

  “這些話再清楚不過了。”沈哲敏心灰意冷的看著這儀錶出眾的男子,打從心底的失望。

  原來,他和其他人一樣,也不過是仗著外表、善編甜言蜜語的下流男子一樣。不同於人的是,別人作賊會心虛,而他卻是一副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沉穩”態度。多可怕的男人!

  面對這位“番婆”,早見真澄已有些力不從心,想必再問仍是問不出個所以然,而與其如此,不如改變戰略。

  “戴小姐,可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看得出來,戴宛渝可能會比較好問話。

  “我……,

  她才說出了一個“我”字,沈哲敏立刻投給她一記大白眼,然後快步的往前走,而在這種情形下,戴宛渝也只得跟上了。

  看著她們漸遠的身影,早見真澄把滿腔的怒火發洩在板本龍二昂貴的法拉利跑車上。

  “又送花!”戴宛渝每一回看到沈哲敏手中的花時,就忍不住說同一句話。“拜託那位董大少爺,若他嫌家裡的錢多得沒處花的話,送個幾百萬過來,我替他花。”

  “已經好些日子沒送了,怎麼今天……”

  “他得了『間歇性送花症』,別理他。”一提到董少華這“花癡”,戴宛渝不由得想到一件事。“喂,你有沒有發覺過,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董少華那已呈停頓的追求攻勢又活絡了起來?”

  “你不會希望沒有了早見真澄之後,我就沒人追了吧?”雖是句俏皮話,話中卻因為有“早見真澄”四個字,使得沈哲敏的情緒又開始……

  為什麼愈不想去想他,他的影像在腦海中出現的頻率就愈高呢?不!她不要再想他了!那個大騙子有什麼值得她如此牽腸掛肚的?

  “話不是這麼說,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董少華和西田理美是怎麼認識的呢?”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使我看清了早見真澄的真面目。”

  “哲敏,不是我要為早見真澄說話,而是我怎麼看他,都不覺得他是那種花心大少。”她偷瞄了一眼沈哲敏,然後又冒死進言,“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他了?”

  “如果只是聽到別人所傳的流言,我想我還是會相信他。但是對於我親眼所見的事實——”她斬釘截鐵的說:“我沒有任何相信他的理由。”

  身為她好友的戴宛渝自然瞭解她的脾氣。哲敏一向眼見為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常不幸的是,早見真澄又和西田理美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街”擁吻,哲敏想給自己一個“眼花”的理由也沒有。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沈哲敏眼神黯然了下來,緩緩的搖了搖頭,“說真的,我好矛盾。我想……我會提出退婚吧?”有些無奈的苦笑,“可是,要退什麼婚呢?連個訂婚戒指都還沒套上去呢!”

  “你曾祖父那頭怎麼辦……”

  “我會把所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如果他仍執意要斷送我的幸福的話,那我只有離家出走了。”她似乎已經想好了退路,“這些日子我和姊姊、姊夫都有聯絡。離開臺灣之後,我可能會到美國去。”

  “事情非得鬧得如此大嗎?我是說……你和早見真澄真的沒希望了嗎?老實說,他和你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倆站在一起說有多登對就有多登對。”也許是旁觀者清吧,戴宛渝總覺得西田理美有些“怪”,但究竟是怪在哪兒?一時卻也說不上來。

  “登不登對的問題是主觀的。像我也認為早見真澄和西田理美挺登對的,而我和董少華也登對得很,不是嗎?”

  “哲敏,你在開玩笑嗎?”這哪像一向眼高於頂的哲敏所說的話?她不是一向最恨花心大蘿蔔?怎麼把自己的名字和那種人放在一塊兒?她肯定瘋了!

  “我沒開玩笑。”沈哲敏揚著夾在花束中的卡片,“董少華約我今天晚上共進晚餐呢!”

  “不會吧?”她的“不會吧”並不是指董少華不可能的哲敏共進晚餐,而是指哲敏言下之意仿佛要答應“董花癡”的邀約哩,那還得了!“小姐,你不會真的想去赴他的約吧?那叫羊入虎口,你知不知道?”

  “吃頓飯就叫羊入虎口?”沈哲敏笑了起來,挑著眉,“那我早被早見真澄吃了。”

  “早見真澄是正人君子,董少華他……”看看沈哲敏的臉色,戴宛渝知道她又說錯話了,果然——

  “早見真澄是正人君子?呵!好一個腳踏兩條船的正人君子!宛渝,我發覺你被他迷住了,而且從『那件事情』發生到現在,你一直在幫他說話。”

  “我幫他說話並不是我被他迷住了,而是我認為『那件事情”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他條件那麼好,是一個難得能與你匹配的對象,我不想你因為別人一手造成的陷阱而與他鬧翻了。”唉,原來想當和事老還會被誤認為第三者的危險,這年頭好人不好當。

  沈哲敏歎了一口氣,發覺是自己太多心了。

  “是我太敏感了,我道歉。”呆了半晌,她才又開口:“不過,我不會因此而改變赴約的決定,有人請吃飯有什麼不好?替我省了吃飯錢。”

  “小心,別因小失大。”

  “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能把我生吞活剝嗎?”沈哲敏一笑,揶揄道,“宛渝,你太敏感了,也太高估董少華的膽勢,一個花花公子沒膽闖大禍的。”

  “我可沒你那麼樂觀。”反正勸也勸不住、攔也攔不了,戴宛渝只好莫可奈何的說:“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

  “我知道。”

  東淩臺灣分公司的主管這幾天競相走告,他們未來總公司的新總裁,也就是目前到臺灣來作短期考核的主管——早見真澄是顆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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