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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會設法讓你借不到錢。”如果錢是唯一能把這只倔強的野馬拴在他身邊的唯一方法,他會不惜任何代價的讓她成為錢的奴隸,一輩子掙脫不出他的世界。對女人他一向沒多大耐心,他的耐性已經為桑懷哲發揮到極限了。“請相信我,我真的有辦法這麼做。”

  “你……”本來想罵他的,可是從他眼中,她讀到危險的訊息,知道這個時候,她再火上加油,屆時引火自焚可不好玩。“你到底想怎樣?”

  不理會她的問話,聶煊傲慢的說:“我不習慣抬頭和女人說話。”

  忿忿然的,桑懷哲只得坐回原位。

  “可以說了吧?”

  “我答應借錢給你爸爸,不過,我也有條件。”

  “早料到的。”雖說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話一經由他口中說出來,對她而言,仍有不同的感受。

  “這意味著你已有足夠的心理建設了嗎?”他不含感情的看著她,“我的條件不繁雜,也不囉嗦。”

  桑懷哲好奇的問:“是什麼?”

  “我要你。”

  “那沒意義,一個女人值得你花那麼多錢嗎?何不用這筆錢作投資,或贏得另一份事業上的情誼?”她知道他的話是認真的,在許久之前,他就說過,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可是背後動機,也不過是滿足他征服女人的虛榮心罷了。

  “一個人把錢花在什麼地方都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不會如旁人所說的一般——沒意義。”

  “如果我不答應條件呢?”看著他垂下密長的睫毛,然後目光銳利而炯亮的抬起眼望向她,那把火燃進她胸口,“你知道我非答應不可,是不是?”

  “我做任何事,從來不強迫人。”

  這是最卑鄙而又教人無話可反駁的一句話,有求於人的人只能默默承受這種看似民主,其實獨裁至極的選擇!像是走投無路了,桑懷哲只能淡淡一句,“我答應了。”隨即她問:“我爸爸的周轉金,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住進我的別墅,成為我的女人,你爸爸的財務危機就啥時候解除。”

  聽到這樣的話桑懷哲激動得想落淚。老天!她什麼時候也淪落到有這樣一天了?當人家的情婦?幸好聶煊尚未結婚,否則,她是不是又要多背上一條當第三者、破壞人家婚姻的罪名?

  現在可真如她願了,自己不是一直都抱持著不婚主義?當人家的情婦,沒有任何束縛,不能對愛情有憧憬,地久天長的愛就更甭奢求了,這一切,他都替她實現了,不是嗎?桑懷哲諷刺的想著。她在一千個不願意的不甘心神情後,眼中漸漸透出認命的黯沉。

  她所有的情緒落到聶煊眼裡,在他心中轉為另一種情緒。自己何苦逼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這太不像自己了!可是,他真的想要她,沒原因、沒理由的想得到她,說是滿足征服女人的虛榮也罷,他就是瘋狂的想把她留在身邊,就算用了自己也不屑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得到她之後,接下來就是她的心,就算他知道這不敢面對自己情感的女人早在她自己承認之前已愛上他,他仍堅持要由她口中說出來,他聶煊真心想要的女人,身心都該只屬於他的。

  突地桑懷哲站了起來,走到聶煊面前一顆顆的解開襯衫上的鈕扣,解到最後一顆時,絲質的襯衫順著她凝脂玉膚滑落,走光的春色在她摟住他的那一刻被揉進他懷裡,她把臉埋進他胸膛,“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抱我。”她委屈的淚水終於在他懷裡決堤。

  解下她挽在腦後的長髮,讓如瀑般的黑髮直泄而下,他正經地說:“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完,他打橫的抱起她,往右邊的床鋪走去。

  活著原本是件快樂的事情,但那是指在有尊嚴的情況下,起碼這一點,是桑懷哲所堅持的。

  成了聶煊的女人之後,她發覺連這點堅持都在撼動中。一個有“尊嚴”的情婦?多滑稽的字眼組合,情婦和妓女有啥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前者有固定的金主,而後者的金主屬流動的,沒有專屬的吧?對一個妓女談尊嚴?呵!笑話。

  每天她行屍走肉般的來到醫院,然後不要命似的勞動自己,只有在這個自己專屬的專業領域裡,她才能感受到一些些存在感,要不,她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自己要如何度過?

  這一天,桑懷哲一早來到醫院就發覺跟隨在她身邊的護士用一種極不尋常的眼光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有許多話要問她。

  一早上都在詭異的氣氛中度過,最令她莫名其妙的是,走在通道和認識的同事打招呼時,對方也是一臉怪怪的表情,怎麼怪法,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臉上的笑都有一些曖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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