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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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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許是不該來這裡的,甫一下車,在進入會場的刹那,季戀雪就開始後悔答應威廉陪他出席這宴會了,這種高級的商業聚會,她擔心冷硯會出現。她不想見到冷硯,可是,怎麼辦?都已經來了,總不能要威廉再帶她回去吧? 唉,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她也只不過是私自猜測冷硯會來罷了,到目前為止,她尚未看到他的蹤影,是她多心了吧! 就算兩人在這宴會聚首又如何?他們之間連朋友都談不上,沒啥好說的了。 雖然是如此告訴自己,季戀雪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她在不安些什麼?擔心看到冷硯?抑或怕他知道她今天是以威廉女伴的身份出席這宴會?一想到後者,她的秀眉不自覺的蹙緊了。 「你看起來是這宴會中最美麗的女士。」威廉注意到,當他挽著季戀雪的手出現在會場時,立即引起許多人的注目,那些人的眼中充滿驚豔。 「他們是在看你吧?風流倜儻的建築師。」她取笑他,心中仍是放不輕鬆。 「你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威廉笑得很開心,因為這是季戀雪第一次讚美他,「說真的,你是會場中最引人注目的。哪,我敢保證,只要我不守在你身邊,馬上就會有一大批擁護者圍過來。」 「別開玩笑了。」 兩人正說話時,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向他們走過來,「你是不是為康爾斯先生企畫溫拿大樓的那位建築師,威廉·克魯斯先生?」 「呃,我是。」威廉有些訝異的看著來者,在老闆未到會場前,他這小人物似乎沒啥機會讓在場的其他人物認識的,「你是……」 「我是紐約建築事務所的威肯。」他遞了張名片,「我在康爾斯先生舉辦的一次派對中見過你,那時就十分欣賞你的才華。」他看了季戀雪一眼,「這位是克魯斯先生的女友?」 「只是朋友。」季戀雪對他一笑,和他握手寒暄,「我姓季,威肯先生,幸會。」 「幸會。」威肯一笑,「季小姐,可以借克魯斯先生進一步說話嗎?」 「當然。」季戀雪向會場一邊的噴水池方向走去。 今晚的夜色不錯,冬天的寒意已漸離,取而代之的是春意漸濃。 拿了杯柳橙汁,她像是刻意避開人群似的來到噴水池畔。 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看到冷硯,他……不會來吧? 低著頭,她輕啜一口果汁,待她再度抬起頭來時,不會吧?冷硯!對面那個側對著她,正和客人寒暄的男人是他嗎? 她不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眼一瞧,真的是他,他還是來了,他好像還沒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先躲起來再說吧。 季戀雪繞到噴水池的另一邊,躲在這兒,有這個大噴水池遮著,冷硯照理來說應該不會發現她了吧,她心中卜通、蔔通的狂跳著,現在的她,有股立即離開這裡的衝動。 「小姐,今晚寂寞嗎?」 一聽到這既熟悉又害怕聽見的聲音,季戀雪手中握著的杯子差些掉了,她已經躲到這裡來了,他還能發現她?認了! 季戀雪努力的擠出從容的笑臉,「真……真巧,你……你也出席這宴會了。」已經躲得很具技巧了,怎麼他還是有辦法發現她呢? 其實早在季戀雪和威廉出現在會場時,冷硯即注意到了,若不是他要威肯去找威廉「聊聊」,他和她怎會有獨處的機會? 「一個人來參加宴會?」冷硯故意如此問。 「我和威廉一塊兒來的。」她想起他在她流產時說的話,心中仍是一陣激動,今天這種情況,想必使得冷硯更加肯定她和威廉「不尋常」的關係了吧?可憐的威廉,老是無辜的被扯入她和冷硯的恩怨之中。 「威廉?」冷硯表面上笑得自然,心中卻被她如此親密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而吃味不已,「看來,你和他倒是相處得挺不錯的。」 「是很好。」她假裝幸福的笑著,「威廉是個很體貼的男人,我們……我們會是適合的一對。」說著,她又問:「你和方彩芝小姐不也好事將近?」 冷硯一挑眉,笑而不答。 這種情況看在季戀雪眼中,像是默認,也不知是什麼心情,她突然說:「我和威廉已經快訂婚了。」 「是嗎?」冷硯先是一怔,然後淡淡的吐出了句話,「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好事,恭喜。」 恭喜?!季戀雪咬著唇,細細的體會這兩個字在她心中形成的感受,她真的渴望冷硯這句話嗎?他在說這句話時,為什麼能夠說得那麼從容、那麼自然,仿佛他們之間不曾有過情愛,只是一般的普通朋友而已。 「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感覺真是榮幸。」季戀雪發現她的情緒已在崩潰邊緣,想哭是她宣洩的管道,「對不起,我……我還有一些事,失陪了。」 在季戀雪轉身時,冷硯忽地捉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扳向他,卻驚覺她眼中的淚光,他問:「為什麼哭?」 季戀雪搖著頭,「這和你無關,該關心我為什麼哭的人不是你,是威廉。」 「我倒忘了,」垂著眼瞼覆去眼中複雜的神情,他的嘴角有一抹噙著苦味的笑,「看來,我是多事了。」 「你是多事,而且……」她咬著唇,直到唇內側滲出血的腥味,「令人討厭。」 對於她的話,冷硯報以他以往常見玩世不恭的笑容,人在越痛苦的時候,越能笑得出來,他面對任何事一向如此,當然在面對她時,他還是如此。 「我希望,以後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謝謝你替我說出我心中想說的話。」冷硯哈哈一笑後旋即離去,留下淚水汪汪的季戀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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