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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你們相識到相戀也半年多而已,沒想到你對他有那麼深的感覺。”方晨搖了搖頭,“緣分真是奇怪!當初千方百計的要把你們送作堆,看你推三阻四,還一無興趣的樣子,結果現在,”她抿嘴一笑,“真不知道該說戢穎魅力無人可及,還是說你緣分到了。”

  “才沒有呢!”方羽翾又羞紅了臉。

  “喂!你既然那麼喜歡他,何時請我們喝喜酒?”戢穎和黑道老有牽扯,那雖不是好事,可是好友那麼喜歡他,又一向以正義為己任的丈夫也一副挺崇拜他的樣子,也許戢穎就是有那麼令人服氣的魅力。

  “方晨,你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我是最正經不過。”方晨把臉湊近,“我都已經被爹娘『踢』出門了,你怎麼還可以賴著不出嫁。”

  “方晨,我現在仍受傷呢。”方羽翾想以此博得同情,使方晨不會再問這令她不好意思的事。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哪裡是她說了就算數?雖然,戢穎把這決定權交在她手中,戢穎說過的——她何時想結婚,他奉陪。

  “你現在是受傷沒錯,可是頭腦還清楚得很,要不然就不會這樣推三阻四的逃避回答我的問題了!”方晨非得逼出一個確定時間不可。

  她都已經嫁為人妻的當黃臉婆了,羽翾怎麼可以還占著“小姐”的位置不放?同樣是二十四歲的女子,女士和小姐是差很多的耶!

  正當方羽翾窘紅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她的救星出現了。旋轉門把走進來的是季軒,而他後頭則是戢穎。“哈羅,病美人,你醒啦!”

  季軒想診視一下方羽翾的傷口,他的舉止令方羽翾錯愕,而大聲道:“你……你幹什麼?”

  “幹啥?”季軒失笑地說:“我當然是替你看看傷口啊,你以為當著戢穎的面我敢幹麼?”又不是不要活了!

  “他是醫生。”戢穎說。又有得解釋,誰教季軒沒事就是到PUB去當酒保,四月中就數他最“不務正業”。

  “這個醫生和季軒長得真像!”方羽翾天真地說。嘩!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像的人。

  “你好,我叫季品。”季軒忍不住想捉弄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博君一笑嘛!

  “祭品?”方羽翾一笑,“你的名字好特別!”她那麼說時,全部的人都笑成一團,使她孤疑地想,真的叫“祭品”嗎?

  “我還有一個妹妹,她的名字更絕,叫『計算機』。”季軒一說完又惹得大家笑成一團。

  這時方羽翾才會意地說:“你是季軒!少騙我了。”真可憐!太信任人是結果。“你不是PUB的調酒師嗎?怎麼會是醫生?”這兩種職業性質相差太多了吧?!

  “他真的是醫生。”方晨也是後來才聽丈夫說的,“而且還是耶魯的醫學博士哦!”真天才!季軒到底連續跳了幾級?這種天才真是罕見,聽說他還不只是醫學博士,還是化學博士!陳秀運身邊的淨是一些“非人”新人類,戢穎也是年輕輕輕就摘下哈佛經濟學博士學位,據說也是個資優生。“真的嗎?”看季軒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方羽翾和他鬥嘴慣了,“你一點也不像醫生。”

  “少侮辱我了!昨天要是沒有我,你的小命早就丟了。”季軒一面替她檢查傷口,一面說。幸好是傷在左肩,要是接近胸口,他給天借膽也不敢當著戢穎的面替她檢查,他可不想看了個病患之後,眼睛就瞎了!

  有些男人對“自己的東西”佔有欲是很強的,戢穎百分之百是那種人。

  檢查完後,季軒說:“只是槍傷而已,若不是昨天失血過多,否則是不礙事的。”說完他向方晨使了個眼色,兩人很有默契地離開病房,只留下戢穎陪著方羽翾。

  “傷口痛得厲害吧?”戢穎溫柔地慰問。

  “還好。”不知怎麼,都已經認識那麼久了,每當和他獨處時,方羽翾仍會感到不好意思。

  “我為昨天的事道歉,你若不是為了我,就不會被王天頌捉去當人質;若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的臉。

  “正是因為你,我受得心甜。”她害羞地說。

  “你真傻。”戢穎有些動容。

  “對了,王天頌為什麼要捉我去當人質?”這是她十分不明白的地方。

  於是戢穎把和王天頌因美商生意而結怨的事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那樣了。”那傢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真小人,只不過王天頌出了分堂之後,不知道還當得成當不成小人。

  “原來如此!沒想到商界仍是有那麼多可怕的事情。”看來所謂的企業界、商業界也不比黑道單純嘛!

  “那一天在你家看你露了一手槍法,那時被嚇呆了也沒心情欣賞。昨天你手上拿了一把裝飾劍,以一敵八,那模樣真帥,酷呆了!”如今惡夢已遠,方羽翾有心情說“感想”了。

  “我那時擔心你的安危,你倒是有心情欣賞我擊劍姿勢,你哦——”有時候,戢穎真拿她沒辦法。

  “我那時也擔心你呀,只是後來看你游刃用餘,也就放下心上大石了。”她對那酷斃了的劍術可有興趣了。“你那些功夫打哪兒兒學來的?”

  “你問的是哪一種?”戢穎從小到大就離不開武術——跆拳道、柔道、劍道……他幾乎都學過,也大多師承冥王門,只有劍道和中國功夫是分別向一位日籍老師和大陸師父學的。

  “就你昨天對付歹徒的那種。”方羽翾興奮地說。

  “那是劍道,那是向一位國寶級的日籍老師學的。”戢穎見她有興趣,於是他說:“一般劍道的劍是竹劍,女孩子倒也適合練,如何,有沒有興趣?”

  “有啊。”她開心地說。戢穎那麼問,想必是看出她的興致,有意教她。“我很笨,不知道你教得來教不來。”其實,她現在仍感覺身子有點虛,可是,對於她有興趣的東西,她仍表現得興致高昂。

  “待你的傷好了,我再教你。”

  “是啊,免得每一次人家盯上的弱角色總是我。”這年頭,女孩子學些防身術是必要的。

  “你昨天才動完手術,今早又說了那麼多話,想必累了。”他為她拉好被子,“你休息一下,別太累了。”

  “我睡著之後你會離開嗎?”好像愈來愈依賴他了,有他在的地方,她才能感到安心。

  “乖乖地睡,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不許騙我。”

  戢穎溫柔地微揚嘴角,“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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