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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迷失在柔情的催眠中,此刻,她只聽得到彼此心跳韻律的跳動,直到——

  “先生,”前頭的司機也不想打擾人家情侶的溫存,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是否該停車了。“要在這裡停嗎?”

  當了戢穎多時的專任司機,還不知道這位一向高高在上,冷傲絕然的大總裁也會對女人有興趣,原以為他只要有他的工作就成了哩!

  “這兒停。”戢穎態度仍是從容,倒是方羽翾一聽到“先生”兩個字,立即反射性地往旁坐開,羞紅了一張臉。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方羽翾於直到車子已經來到陣家,手捧著小花朵,和戢穎兩人關列入會揚,腦子裡仍想著方才在車上的那一幕。

  老天,她一定瘋了!一定是神經不太正常,居然……居然隨隨便便徜徉在一個男人懷中,如果是被迫的還情有可願,但她居然是很自然地被摟入懷中,更可恥的是,在他懷裡的那段時間,她心裡還充滿了幸福感。

  她滿腦子都是方才那幕的點點滴滴,心不在焉地走著路,紅毯上的一個小折縐她沒注意到,而被絆個正著,她整個身子往前撲,眼見又要給方晨的婚禮來場“爆笑秀”了,倏地一隻喲而有力的手臂及時支撐起她,使她免于成了“焦點”。

  “謝、謝謝。”她站穩身子,一抬頭又對上戢穎那雙眸子,她忙別開眼。

  哦,上帝,這男人有雙可怕的“攝魂眼”,再繼續這樣下去,難保今天她不會頻出狀況,她恨透了這種神經不正常的智障行為!正常、正常,恢復正常!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開始,從下午茶一直到晚宴開始前的這段時間,方羽翾躲戢穎可躲得凶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藉故守在方晨身邊,怎麼也不肯離去,害得方晨和陳秀運想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來番溫存都不可得。

  陳秀運頻頻地露出“閨怨”的神情,方羽翾充作未聞,仍死守著他的方晨不放。開玩笑,方晨現在可是她的“護身符”哩。

  晚宴一開始,方羽翾沒了方晨,於是她開始想尋找另外兩個伴娘作伴,只要有其他人在場,她較不會被戢穎的超強電力給影響。

  結果,她終於找到那兩個曾是同學的伴娘,然後,她也看到自己避之如洪水猛獸般的他,因為那兩個同學正圍在他身邊獻殷勤。

  呃,其實那也不稀奇,她怎麼忘了,吉穎的俊俏可不是凡人抵擋得了的,她的同學會迷上他,那本是人這常情嘛!

  只是,有人幫她纏住他,使他不能對她亂放電那原是不錯的,為什麼她心中感到十分不快呢?她竟討厭有女孩和吉穎太過親近?這是哪門子的心態呀?真是太不健康了?

  晚宴進行到第五道菜方羽翾就離席了,外頭的空氣比裡頭好,也較安靜一些。陳家算是外門,庭園設計得十分雅致,她一個人來到一座假山旁。

  一整天的忙碌使方羽翾一身骨頭仿佛要散了似的,坐在一張石椅上,她伸了伸腿,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她索性將“殘害”她腳丫子一整天的高跟鞋給脫了。

  “嗯,真舒服。”她靠著石椅,將頭枕在椅背上,忙了一整天,方羽翾覺得好累,很自然的,她又閉上眼睛。

  “你是不是習慣頭一靠到東西,眼睛也跟著閉上?”

  這聲音?!方羽翾睡意全消地睜開眼睛。“你是不是習慣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她著他的口氣回他。他真是一個大夢魘!

  “被我盯上是你的榮幸。”他大言不慚地說。

  “這麼說,是你給我臉,我不要臉嘍。”

  “你要那麼說,我不反對。”

  “你——”方羽翾為之氣結,她氣憤地跳下椅子,氣呼呼地往屋子的方向走去。歹年冬,多瘋子!

  “喂!別走那麼快!”戢穎發現她脫在地上的高跟鞋,這女孩習慣那樣丟三落四的嗎?

  方羽翾兇神惡煞地回頭要問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時,一個不留意又踩到裙擺,這一回由於距離的關係,戢穎根本救不了她,理所當然的,她很成功地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喚。

  “唔……”夭壽骨,下巴撞斷啦!嗚……好痛,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

  這幾天一直都是下雨的天氣,庭院裡又有幾處較低窪的地方,那幾處低窪正蓄著尚未全幹的泥水,而方羽翾哪兒不跌倒,選了個低窪就毫不猶豫地給它撲了下去,結果——當然很慘。

  等戢穎把她從水窪中扶時,她的身上和臉上都濺滿了泥水,忽地一股委屈湧上她的心頭。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她出糗時身邊總有這個叫吉穎的傢伙?

  一思及此,方羽翾不禁悲從中來,淚水豆大的一顆顆掉了下來。

  方羽翾的淚水使戢穎慌了手腳,忙掏出手帕遞給她,看她哭得傷心,他把她扶到一旁的石椅上讓她坐下,然後說:“等我一下。”即往宴會會場走去。

  待她他再出現時便接著她往停車場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家。”

  “宴會還沒結束,而且咱們是伴郎、伴娘耶。”

  “我已經跟方晨交代過了,我說你不舒服,先送你回去。”不容她拒絕,戢穎開了車門,把她推進車子裡頭。

  現在方羽翾更沒拒絕的餘地了,她總算乖乖地沉默下來。

  其實仔細一想,戢穎那傢伙是自大了些,可有時候他也算體貼,為了不讓她到會場讓大夥兒再笑一場,他便跑去跟方晨交代一番,然後送她回去。一想到這一點,不可否認,方羽翾還有些感動。

  車子進行到一半,方羽翾忽然叫了一聲,“完啦!”

  一聽到這兩個字,戢穎闔了闔眼,很認命地接受又有突發狀況要發生。

  “說吧,這回又什麼『完啦』?”這女人永遠有惹不完的麻煩,而好命的是她每回都有人替她收拾殘局。

  “我的鑰匙放在房間裡頭。”方羽翾把房門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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