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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他倒黴,原本呢,她對於前來搭訕的男人是不會那麼惡質的用咖啡潑人的,畢竟她是淑女不是潑婦,可誰叫他把她當成見錢眼開的拜金女,用錢釣她,他犯了她的大忌,因此活該受場水災。

  她也許稱不上什麼名門湘嬡、大家閨秀,可她媽咪好歹也和朋友經營了一家業績不錯、“錢”途光明的公司。

  這家公司每年的盈餘是沒人家大型企業的動輒數十、數百億,可好歹十幾億也有的。

  呵!有錢就想把她?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最恨那種以為有錢就可以擺平任何事的男人了,那會令她想起多年前不快的往事。

  八年前,她那懼內怕事的父親在無法讓她這在外偷生的女兒認祖歸宗時,不就是塞了一千萬,叫她乖乖的在外頭繼續當個父不詳的私生女嗎?

  一千萬就把所有該盡的責任都請錢幫他盡了、一千萬就讓她擺脫私生女恥辱的夢碎了。她父親知不知道那種老是被他正室妻女指著鼻子叫小雜種、小賤貨,連個平等地位也無法求得的尷尬處境?

  八年前的事,至今一回想她仍是好痛、好恨、好悲哀!

  她記得很清楚,八年前當老爸把支票交給媽咪時,她沒有哭,也沒有問為什麼。不過她卻在十五歲的年齡就體會了,什麼叫作“哀莫大於心死”。從那一刻起,她恨透了所有拿著錢要她順從的人。

  往事令人心酸,季丹澤甩了下頭,不想再陷入不愉快的心情中。

  轉入巷子,三摟的透天別墅就在前方十余步之遙,外頭植滿玫瑰的花園停了部數百萬大的房車。

  那部車挺眼熟的,她視線很自然的往下移到了車牌的位置。

  那不是黑心婦家的車子?她到她家來幹什麼?

  那女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她大駕光臨的次數屈指可數,哪一次不是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

  加快了步伐,季丹澤很快進入家門。“媽咪,我回來了。”她冷冷掃了一眼張音蘋母女。“稀客啊。”然後倒坐在沙發上。

  張音蘋端了張高傲的臉,在人屋簷下仍是不懂得收斂氣焰。她橫了季丹澤一眼,然後對季君玫說:“我方才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媽咪,方才她說了些什麼?”這老黑心婦八成又對媽咪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了,她總是吃定媽咪的溫柔,這女人天生的吃人不吐骨。

  “我和你媽咪說話,你如果安靜點會顯得有家教些。”張音蘋冷凝了她一眼,仍是-副罵人不帶髒字的貴婦樣。

  “我們季家的家教習慣與客互動,相對於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她學著她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清,“你不安靜,我怎麼安靜得下來呢?”臭黑心婦,也不想想現在是在誰的地盤?真要當老佛爺回張家去!

  “你……”陽婉如看不慣她對其母的說話態度,正想插話警告,可張音蘋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開口。

  “丹澤啊,我好歹是你大媽,算是你的長輩,和我說話你有必要那樣話中帶刺的嗎?”

  “話中帶刺?有嗎?我一向是學你的好樣的。”季丹澤看著她微微變了賺色的臉,一股快意在心中油然而生。“大媽?嘿!在我生命中好像不曾有這號人物存在呢!我只知道有個老罵我雜種、小賤人的黑心婦成功的阻止了我從父姓,這種人也配我叫聲大媽?”這時候想起了她是她大媽,她會不會失憶太久了?不過,她反常的好聲好氣更令她確定,她今天到這裡來一定又有什麼要求了。

  “什麼叫黑心婦?你那不要臉的媽先勾引了人家的老公,我媽憑什麼要讓你進我家門呐?你這狐狸精生的女兒成天想進陽家當千金?嘿!別傻了!你們母女只適合活在暗處見不得光。”陽宛如加入戰場。

  季丹澤瞅著她冷笑,“可男人偏偏喜歡見不得光的女人。”

  這句話是陽婉如母女倆最大的痛處,表面上她們是一副氣勢淩人、趾高氣揚的樣子,實際上在感情裡、在婚姻中,她們都是失敗者,都是慘敗在那所謂的“見不得光的女人”手上。

  其實媽咪並不是如同陽婉如所說的那樣,是狐狸精、第三者。媽咪和老爸原本是對令人生羨的情侶,可出身蓬門的媽咪根本無法見容於家境不錯的老爸家,而生性懦弱的老爸,就這樣被迫放棄所愛,改娶出身豪門的張音蘋。

  結婚若干年後,老爸和媽咪又在因緣際會下重逢,情感的火花就這樣激起了。但父親懦弱沒擔當的性子仍舊沒改,於是就一直讓媽咪當個人人眼中的狐狸精而委屈著;後來她出生了,衝突就開始了……

  若真的要論第三者,張音蘋似乎比媽咪有資格。

  “季丹澤,你不要太過分!”被砸中痛處,陽婉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過分?”季丹澤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了出來。“說實話會惹人嫌,卻也還不到過分的地步吧?”她手一攤,擺出了個“你認為呢”的表清。“言歸正傳,我想你們今天上門,絕對不會是為了見我們這『見不得光』的母女吧?”

  她看了一眼母親,注意到她從方才到現在都沒開過口,又當自己望向她的時候,她的眼睛不太敢直視她。由此可斷定,這對母女這回要求的事很不合理,要不,她媽咪不會一臉怕她知道的樣於了。

  她媽咪的性子不是懦弱,而是太溫柔、太善良,而且她對張音蘋有份愧疚感,因此,有時對於她的無理要求,她真的會忍氣吞聲。當年介人別人的婚姻,她認定自己是橫刀奪愛,卻沒想到她的這份愛,又是誰從她手中掠奪而去的?

  看著別人痛苦就忘了自己當初曾苦過百倍,善良溫柔的女人真的很可悲,想到別人的時候永遠比想到自己多。

  人各有體,即使親如父子、母女,彼此的性子也不會相同。她可不像她老爸一樣懦弱,像媽咪一般溫柔,她一向是個很有主見且個性倔強的女孩。

  別人打她右臉,她絕對不會把左臉也奉上,因為那種人已被釘在十字架上。她絕對是那種人家打她一拳,她死都要回一拳的人。占人便宜她不屑,可討回公道卻是誓在必行。

  以德報怨她當“剩紙”,以牙還牙才是算性情。

  看著季丹澤囂張的樣子,陽婉如忍不住不平衡的說:“當然,要不是為了要錢,你以為我們會到這兒來?怕不污蔑了自己。”

  “我們家又欠了你們什麼錢了?”張音蘋母女到這嘿叫囂不是第一回,上門要錢倒是頭一遭。她們可要錢的對象多著,現在卻要到她們身上來?看來,那天趙婷告訴她的,是真有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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