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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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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伯伯。”這是她和尹道一私底下的稱謂,在尹劭衡面前,她必須叫他“道一哥哥”,這種感覺,好像酒店小姐看到財神上門的稱呼,想來就很……很想吐!她心理建設了很久,總算叫得出口。 她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熊熊想不起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呃……對喔!他今天約她來這裡,她照鏡子照到忘了這裡是他的地盤了。 “你很喜歡照鏡子?”他忍住笑。方才那長達十來分鐘的“攬鏡自憐”表演很精彩。 “呃,這是我的嗜好。”她倒回答得誠實。 “嗜好?”尹道一覺得有趣,“你的嗜好很特別。” “不會啊!白雪公主的後母不也有這種嗜好?”見尹道一露出有趣的表惰,她仿佛遇到了知音,“她最喜歡每天纏著鏡子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唱作俱佳的微張雙臂,十指朝下的擺出皇后的招牌動作,且裝出陰森森的聲音。 童年的回憶又上了心頭,保母媽媽說的白雪公主故事中,她最喜歡的就是皇后照鏡子的那一段了。 “你也喜歡問鏡子這句話?” “你真瞭解我。”她笑眯眯的,被人瞭解的感覺真好。“不過,我的鏡子不會像皇后的魔鏡一樣出賣她,我在它眼中永遠是最美麗的。”她站到鏡子前,然後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回頭看了一下尹道一,“你瞧,鏡子裡的人就是我耶!” 尹道一也玩興大起的學著她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英俊年輕的男人?”照了一下鏡子,他笑了出來,“看來我的鏡子忠誠度也滿高的。” 他的話令人發噱,一老一少在書房中大笑了起來。 這娃兒很單純,童心未泯。打從第一眼他就喜歡她,和劭衡那花心小子配是有些污辱了人家小姐,不過,這一回他有一種直覺,那花心小子對這娃兒似乎不只是玩玩,是真有心想定下來。 他們尹家的男人似乎都是一個樣,婚前花心玩夠本,等真命天女出現了,作風可就不同了,絕對會為了伊人收心收得徹底,花花公子成了標準好男人,除了老婆不看其他外頭的野花、鶯燕一眼。 這遲鈍的小女娃以為她和劭衡數回火爆十足的談話沒什麼,兩人與其說是擦出火花,還不如說是擦燃火藥!可他由她錄回來的對話聽來,他家的劭衡小子可是有點愛在心裡口難開的感覺哩!他的火爆只怕是源自於對他這老爸的吃味兒吧? 嘿!以前要他結個婚好像要他的命一樣,拖三拉四的到了三十一歲還沒個下文,如今他玩個誠征後母的把戲,他才想和他搶後母?不趁這機會整他整個夠,那怎麼行? 他要代替月亮……啊!不是啦!是代替列祖列宗懲罰他! 斂住了笑意,季丹澤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尹道一到另一頭的小廳。“尹伯伯,你今天找我來有事?”坐下來,她倒了杯傭人準備好的奶茶放在他面前,再為自己倒了一杯。 “近期企業界有個一年一度的盛會,那個場合各界政商名流都會出席,我想安排劭衡帶你去見見世面。”他在低頭啜奶茶前,捕捉到她驚喜而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果然是很高興的。 他對季丹澤的瞭解其實遠遠超過她自己所透露的,而經營征信社的好友趙予忠功不可沒。 尹家有的是錢,因此他毋需未來的媳婦娘家的錦上添花,所謂的門當戶對不在他的考慮內。不過,在品行人格方面,他卻要求得十分嚴格,對方絕對是要才貌兼俱且品行人格沒問題的人才行。 外貌上他絕對肯定季丹澤,可品行人格對他這才見她數次面的人而言,實在無法下準確的評斷,也因此他這才借重征信社。 有趣的是,他才委託趙予忠這件事,他即告訴他,季丹澤和他女兒趙婷是手帕交,國小、國中、高中、大學同窗了十六年。 而趙婷幾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她的話他信得過。 借由如此的巧合和趙婷的幫忙,他很快的知道所有有關季丹澤的事,不管是家世、個性、品行,甚至是季丹澤自認為恥柔的身世,以及她為什麼會前來應徵後母的理由,他全了然於心。 對於上流社會,季丹澤是相當有興趣的。她的興趣不是來自于時下一般女孩的虛榮感,而是來自于她對父親正室說過的話的反擊。 趙婷說,季丹澤的媽媽是小老婆,而她那出身上流社會的大媽,從小到大就不放過羞辱季丹澤她們母女的機會,老是說她是雜種、小賤貨,說上流人家容不下她們這種只能活在陰暗處的低級人類,甚至不肯讓季丹澤認祖歸宗,姓父姓。 由於她大媽的話對幼小的她造成很大的衝擊和傷害,所以對她而言,上流社會一直是她嚮往又無法不去恨的一個名詞。 而她也一直很努力的活著,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憑著自己的實力立足於上流社會。她會讓她大媽知道,即使不姓陽、不靠著她,她依然可以在所謂的上流社會中發光。 趙婷的話倒點醒了尹道一。 是啊!假使他已經默認了季丹澤是他們尹家未來的媳婦,那她怎麼可以不先適應一下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呢? 如此一來,首先,她可以在社交場合先露個面,由兒子伴著她入場,相信流言的“揣測”有利於兩人戀情的加溫;再者,也可以讓季丹澤的大媽知道,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中,她季丹澤依然是光彩奪目,而無所謂的不容。 季丹澤這孩子很有他的緣,他見不得她受委屈。 看著尹道一,對於他的提議季丹澤心裡很高興,可又忍不住問:“為什麼?” 尹道一放下手中的英式雕花瓷杯,“那場合劭衡常出席,你就跟著去玩玩吧。”他不願意提到他知道上流社會對她而言的意義,怕有傷她的自尊。 “好啊!”她心裡雀躍著,她知道那種場合,大媽母女一定會參加,到時候,不知道她們看到她這見不得光的女人和她們一樣列席時,會有什麼感覺?“只是我要以什麼身份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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