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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對舞流雲說:“這裡交給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待她離開後,舞流雲坐上了車子,“為什麼喝酒?”

  “我要喝就喝,你管得著嗎?”言琛冷笑,“你能管、該管的人是妲達,而不是我。”

  他深吸了口氣,“她跟我沒有關係。”他知道她此時仍在氣頭上,為著妲達自導自演的事而生氣。“我擔心的是你的身子,喝酒不算壞事,但是過量總是不好。”

  言琛皺著眉看他,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看他仍賴在車上,她說:“下車,我還想出去。”

  “很好,我也正好想出去透透氣。”他厚著臉皮不下車,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任由她一個人出去。“我正好缺個司機帶我出去晃晃,要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吧。”

  “你……”言琛為之氣結,這個死無賴!她深吸了口氣,“我不想出去了,你若想出去,自己出去。”她開門欲下車,舞流雲卻早先一步拉住她的手。

  “幹啥?”她努力地想擺脫他的手,可男女的力道畢竟相差太多。“放手!”她生氣地回瞪他。

  他淡然地道:“你坐回原來的位子,我就放手。”

  力道不如人家,考慮了一會兒,言琛還是把伸出去的腳跨回車上,且帶上了門。

  “你在生氣,為著早上我和妲達見面的事而生氣,對不對?”

  言琛裝作滿不在乎地一聳肩,故作瀟灑地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俊男美女接吻的畫面很養眼,請我看這樣的珍貴鏡頭,我還感激你呢。”她心裡其實生氣、嫉妒得快吐血。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他急著把事情解釋清楚。

  他一向是個灑脫的人,灑然的個性使得他把別人對他的看法看得無足輕重,只要是他問心無愧的事情,就算別人對他有再大的誤解他也懶得開口解釋。可在面對言琛時,他十分清楚,他不試圖解釋清楚,兩人的感情根本就沒得談了。

  言琛是個醫學天才,可她的EQ和IQ根本不成比例。也許是年紀輕的關係吧,她根本學不會控制情緒,且她自己本身脾氣又拗,很容易意氣用事。

  為此,和她相處,他只得改變一些自己以往對人的態度。

  所謂,山不轉路轉。

  言琛恨極地眯著眼看著他,“我不必『想像』不是嗎?對於你和她的事情,我是『親眼目睹』的。”

  “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就都是事實嗎?”為什麼人們總是陷入這樣錯誤中?若紅塵中的一切人事都能以眼見為憑當惟一事實,那麼紅塵事似乎就容易解釋得多了。

  “我的確是相信我的眼睛勝過你的片面之辭。”她完全沒有回轉餘地的奉勸他不必多費唇舌。

  深吸了口氣似是在壓抑怒氣,她接著說:“我也希望事情有你所說的那樣單純,可我是個醫科專才,而不是藝術家,無法把殘缺的事實加以粉飾、美化。”

  “也因此你沒有辦法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對你而言有那麼重要嗎?”她擰著心道:“對於一個花花公子而言,一個女人充其量也不過是生命中一個不重要的過客而已。”

  “你是以同樣的心態待我嗎?”他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語氣淡然輕鬆,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有著令人察覺不到的傷痛。

  他的愛和他的真實性子一樣,總是藏在玩世不恭、全然不在乎的笑臉之後。他受傷的時候並不是不疼,只是別人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

  “你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因為你是花花公子,習慣在花叢中打滾,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傻得任你玩弄?”她恨透了懷有這種心態的他。

  無恥的舞流雲!他竟然能夠在早上被她親眼目睹他和妲達的熱吻和情話綿綿之後,在這個時候又企圖想挽回她。

  多麼無恥、可惡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密若出自自願,又怎能說誰『玩弄』了誰?”玩弄這兩個字聽在舞流雲耳中格外刺耳。

  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具選擇性的遊戲裡,他不覺得他和“玩弄”兩字扯上了關係。他沒那種無聊的心態,也從來沒打算傷害任何人。

  “你自己心理建設得很好,所以你可以玩得完全沒有罪惡感。”

  她激人的話語和嘲諷不信的神情,任任何再有風度的男人聽了都會想發火。尤其是聽在對她動了真情的舞流雲耳裡,更是種侮辱。

  忍著氣,他說:“不管從前我是怎麼樣的人,對你,我是真心的。”

  此時,他的誠摯在言琛聽來是多麼的虛偽!她乾笑了一聲,“我是第幾十個抑或第幾百個聽你說這句話的人?”她咬著牙,“你的真心在我聽來是多麼的廉價!”

  舞流雲的怒意真地被她激起了,他沉聲地低問:“你曾說過你喜歡我,而今,你卻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的喜歡兩字也是廉價的?只要時間對了、氣氛對了,對任何人,隨時隨地你都可以說出這樣的承諾?”

  “你……你……”言琛瞪大了眼睛,雙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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