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有容 > 龍套妻 >


  夏晨蘿將鼻水拭去後說:“對不起,我想方才我造成你的困擾了。”

  他冷冷的看著她,挑明瞭問:“夏晨蘿,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咦?她有跟他提過自己的名字嗎?小葵喚她時也只叫她“晨蘿”吧,他知道她姓夏?他果然是認識她的嗎?

  可是“把戲”?這句話敵意很深呐!“我沒玩什麼把戲,是了,你是怕上了八卦新聞會讓人誤會嗎?這樣吧,如果尊夫人看到這則新聞很不高興,我很願意跟她解釋且致歉。”

  項懷儂皺著眉審視著她,見她一臉誠懇,他的眉攏得都快連成一線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第二章

  秋意頗濃的午後,枯葉在人行道上被陣陣涼風吹起的追逐著。項懷儂立於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致,濃黑的眉微攏,堅定的眼神難得出現了些微的困惑。

  夏晨蘿忘了他是誰,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他是名人,那天那場婚宴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她都忘了他是誰,自然不會記得他們結過婚,理所當然的不會記得協議好婚後一年要離婚的事,更不會記得這樁婚事其實只是“買賣”,談不上任何的感情。

  但是,她記憶的喪失不是全面,而是有所“選擇”的。

  她記得遇見他之前的所有事,包含她念了什麼學校、老師名字、有個弟弟……也記得自己曾跟著一名日本老師學了插花,兩年多前回國,在春天花店找到工作。就這麼巧,她記憶中那段空白的日子就發生在他出現在她生命裡的時間點。她是騙他的吧?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可他請人跟蹤了她幾天,她的樣子又不像騙人。他甚至去問過一個腦科權威的長輩,對方證實夏晨蘿所說的情況是有可能存在的。

  所謂的腦部受損導致不同程度的記憶喪失,也不一定是病患遭受外力衝擊才會致使,有時腦內腫瘤、疾病,抑或是精神受到極大的創傷都有可能發生,有人曾一覺醒來就忘了自己是誰,用科學儀器檢查了半天還是找不到原因。

  總之,大腦奧秘而浩瀚,可惜的是,以目前人類醫學所知的程度,真的瞭解有限。

  調查報告中指出,一些和她熟識的人、她賣掉的老家那邊的鄰居,全都口徑一致證明——夏晨蘿有段記憶一直想不起來,無法交代清楚她大學發榜後那段時間的情形。

  她真的忘了嗎?又是為什麼會失憶?這三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娶了個詐欺犯,結果呢?那女人不能算騙子,她只是恰巧把那段時間的記憶給忘了。厭惡一個女人近兩年,如今才知是誤會一場,現在他是該趕緊把兩人的婚姻關係結束,問題是,早該在兩年前離的婚,在這段時間裡,他為了圓之前的謊已說了更多的謊,雪球早就越滾越大了。

  如今隨著他位置越爬越高,顧忌也就越來越多,他代表著一個企業體,必須考量許多事情。

  去他的企業形象!

  那天在車上,他後來也沒有跟夏晨蘿提到兩人曾結過婚的事。她都忘光光了,他該怎麼提?

  門口忽然傳來叩門聲,隨即門被推開,楊秘書把一迭一、二十公分高的卷宗送了進來。“您早些時候要我準備的資料。”

  “先擱著吧。”項懷儂轉過身,有些煩躁的看著那一大迭的數據。

  “方才有兩家平面媒體想採訪您,不知……”

  他皺著眉手一揮。“全推掉。”這陣子他夠配合了,少說接受了十多家媒體的採訪,必要時還配合媒體拍照。現在是怎樣,一窩蜂的捧他,企業界不需要什麼F4吧?

  “是,我知道了。”

  他坐回辦公椅上,隨口問道:“楊秘書還記得夏晨蘿吧?”較之于他,楊秘書和她還熟一些,當年他要找個女人結婚的事,就全是楊秘書處理的。

  楊秘書抬頭看他,難掩臉上複雜的表情。

  他怎麼可能會忘,這兩、三年來,為了這位失了蹤的“龍套妻”,他不知挨了多少罵,這責任他推不了,誰叫人是他替他找來的,十字架他不背誰背?

  只是,即使已背慣了十字架,當“夏晨蘿”這三個字一出現,楊秘書還是忍不住一陣膽戰心驚、冷汗直冒。“是,我記得。”他據實以報。

  看冷汗滴下他光潔的額,連擦也不敢擦的樣子,項懷儂一哂道:“別緊張,我只是對她的事有點好奇。當年你手上為什麼會有她的數據,你怎麼找到這人的?”

  當年“徵婚”一事可是秘密進行。楊秘書回想,“當年你把事情交給我辦,這事又不能到處昭告,且要找信得過的人,我只能從身邊的人找起。”也就是說,夏晨蘿是他認識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