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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只要兒子,不要兒子的媽?」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不瞭解我和他之間的情況。」她的眼神有著淡淡的愁。「觀極並不是我們彼此真心相愛下的結晶。我想,如果當年他知道我懷孕了,只怕會叫我去把孩子拿掉。」

  「若真是如此,他現在就沒有資格來跟你搶孩子。」

  「他也沒跟我搶,我只是擔心……」殷若恬又是幽怨的一歎,「觀極是我的一切,我必須避免任何失去他的可能。更何況禦部家在日本是企業名門,他們是不會允許任何的血脈流落在外頭的。」

  「禦部真澄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存在?」路羽然不相信,若恬的柔美讓多少男人為之心動,她那我見猶憐的氣質,別說是男人,連身為女人的自己對她都忍不住多了份憐惜。

  「他對我的興趣只是源自于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吧!」她一向不會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女人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

  「也許你不同。」一個男人若認為女人對他而言不具意義,絕不會因為女人的晚歸而有擔心的表現。

  她不知道若恬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對禦部真澄而言是不具意義的,可是有些事,也許旁觀者會看得清楚一些。

  「我清楚自己的斤兩。」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樣?」她瞥了一眼已打包得差不多的行李。「我倒覺得,無論是你和他之間,或觀極的問題,你都該找他好好談一談。」逃避有時不見得是好法子。

  「沒什麼好談的了。」和禦部真澄能談的話,她現在就不會在這裡收拾行李了。

  他談的惟一方法根本就是順著他的步伐,結果由他決定。由他主控的談判,她不認為有談下去的必要。

  「若恬,你很少這麼堅持過什麼,也不曾看你有過這麼倔強的表情。」路羽然看著她。她一直是個溫柔婉約的女子,鮮少為什麼事如此堅持。「可見你很在乎禦部真澄。」

  對一個人愈是在乎,倔強的性子就容易愈發明顯。

  「我……」在好友面前,殷若恬不打算再隱瞞什麼。「愈是在乎一個人,就愈容易令自己痛苦。」她不爭不求的人生態度一下子被禦部真澄給顛覆了,他總逼得她去在乎、逼得她痛苦,連她的情感都是在痛苦中愈陷愈深。

  「既然怎麼樣都痛苦,為什麼不放手賭一回?」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會輸還是會贏?

  路羽然一直抱持這樣的人生態度。

  「明知道會輸的感情,我賭不起。」

  「還沒賭就認輸,這樣的心態當然會十賭九輸。」這個時候還真想罵她一句「沒種」。「你啊,面對感情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麼懦弱?」

  「我也想啊,只是……」老實說,她好希望自己有羽然在面對愛情時的勇氣,那種只有努力向前爭取,不許自己回頭的毅力。可是對於感情,她一向膽小,怕受傷害,而且像禦部真澄那樣的天之驕子也使她提不出勇氣義無反顧。

  「還是你不愛他,因此沒勇氣去爭取?」

  殷若恬苦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使我退縮的原因卻是因為我愛他。因為愛他,我沒有辦法全然投入。」她紅了眼眶,「羽然,愛情對於我而言是生命,一旦因為投入而失去一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灑脫的面對那樣的結果。」

  每個人的性子不同,愛情在生命中的定位也不同。爭取或退縮,都是面對愛情時不同的反應。

  「他知道你愛他嗎?」

  「有些事……我不想讓他知道,也不能讓他知道。」他一旦知道了,她的感情就很容易成為弱點供他利用了。

  禦部真澄是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她不是不知道,可她仍無法控制的深陷。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想再對於愛上他一事作無謂的否認、抗拒,幸好她可以選擇逃離,選擇讓時間替她遺忘一切。

  會的,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該可以把他徹底的忘掉,只是……要多少時間呢?

  過去她花了四年的時間去忘記他,卻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記起往日的點滴,甚至感覺出心動的訊息。

  時間也曾背叛了她!

  可現在她除了用這樣的方法試圖遺忘之外,還能怎麼辦?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若恬,你在逃避的不只是他,還有你自己。」

  「也許吧。」她繼續整理行李,有些已經決定的事,她就不想再多談了。「這星期我打算先到日本去,有些事情得快點處理。」她要當面和伯父把債務的事了結。「這段時間,麻煩你幫我把觀極帶到保母那裡,我想他若待在家裡,要是禦部真澄找上門來,可能會為你添麻煩。」

  「你真的不讓他們父子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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