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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五章

  今天的畢業典禮天公作美,天氣豔陽高照外還不時美意的送來陣陣涼風。

  黃景羚在校園尋尋覓覓了好久,好不容易在校園裡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任革非,她正若有所思的垂著首,一身的學士服仍沒換下,微風輕拂著她烏黑如綢緞般的秀髮,此刻的她清靈得宛若傳說中的精靈一般。

  “咋喳”一聲,黃景羚按下了快門,把這美得動人的一幕化為永恆。

  任革非聽到了快門的聲音抬起頭來。“什麼時候來的?”

  “偷窺你好一會兒了!”黃景羚笑著倚著她坐了下來。“喂,這麼個大熱天你身上那件貓熊披風還捨不得換下來啊?”

  “貓熊披風?”又是一個陌生的新名詞。

  “你不知道嗎?理學院的笑咱們文學院的學士服胸前多兩道白色的V字邊,說遠看像極了貓熊胸前的那環胸毛,所以諷刺咱們文學院的為貓熊特攻隊。”看好友悶悶不樂的樣子,黃景羚又使出自己的活寶招數了。

  “貓熊特攻隊?”任革非一笑,“真虧那群理學院無人能望其項背的超高想像力!那咱們班導呢?他可沒穿學士服呐。”

  “動物園長。”黃景羚氣定神閑的說。“你不覺得挺像的嗎?每一次我們照相時,他立即站到鏡頭前和咱們這一群好不容易熬上鏡頭的『貓熊』搶鏡頭嗎?”

  “你哦——”任革非笑開了。

  “怎樣?心情好些了沒?”黃景羚拍了拍她的肩。“我看你今天挺不開心的,大夥兒在照相,你拍沒幾張就躲到這裡來了,是不是他沒有來你不高興?”

  “怎麼會?”任革非口是心非的說,順手拿起官容寬托花店送來的綠瓣紫心的加多利亞蘭,那束花既典雅又高貴,想必花了他不少錢吧?“他送了花,我該滿足的不是嗎?”

  “可是他人來你會更開心。”老朋友了,瞭解到骨子裡了。

  任革非幽幽一歎,這才喃喃的說:“他答應我要來的,可是……昨天他又忽然取消了約定,可能是我之前的期待高了些,以至於他告訴我不會前來時我會如此沮喪。”勉強的,她擠出一絲笑容。“算了,也許……他真的很忙吧?”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那麼大的事業不忙才怪呢!”黃景羚把玩著手上的花束,想著要如何向任革非開口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

  該說嘛……又有些難為情;不說嘛……又好像有些辜負了和革非“好友”的這層關係,更何況她也真的希望有人和自己分亭這份喜悅——她有男朋友了!而人選嘛……怕說出來革非的心臟會負荷不了!

  “景羚,那束花是黃爸爸和黃媽媽送的嗎?”那束百合包裝得挺雅致的。

  開口的機會來了!“我老爸、老媽是重實際的,送給他們女兒的是手錶一支,他們啊,連祝福我的話都是重實際的!”黃景羚把眼珠子吊得老高,平板著語調說:“親愛的女兒,四年的大學終於給你混畢業了,送你這支表是要你珍惜光陰,因為光陰即是金錢!”背完老爸和老媽送她的卡片內容之後,她笑問著任革非,“夠實際吧!”

  “喔。”她瞄了那束花,“那這束花是哪個愛慕者送的啊?從實招來吧!”看小妮子嬌羞的樣子,這是戀愛的象徵哦!

  “也不是男朋友啦,他……他……”

  “我又沒說送花者是你的男朋友,你別這麼急著承認行不行?”任革非方才不快的心情已經少去泰半,取而代之的是滿懷的好奇,她向一臉羞意的好友捉弄的眨眨眼,“快招吧,花是哪個『他』送的呀?”

  沒想到一向形象木訥的革非一捉到糗人的機會也會如此落井下石,今天她算開了眼界了,唉,都怪平時愛樹敵,這回夜路走多了,遇鬼了。

  黃景羚認命的接受任革非的逼供,然後說:“我要說的人是你認識的。”

  “無妨,不要是我老弟就好了。”

  “喂!”黃景羚又好氣又好笑,“我沒有戀童癖好嗎!”看來不快快從實招來不行了。“他叫桑……幹……志。”

  “桑幹志?”咦,這名字好熟啊……“桑幹志?!”任革非一雙眼睛張得如銅鈴一般大,愣在那裡。

  “幹啥?中風了嗎?”黃景羚窘紅了臉。

  “真的是他!”任革非一笑,“太訝異了!平時看你們鬥嘴可以鬥到臉紅脖子粗,我以為你們這輩子仇是結定了哩!倒忽略了成雙成對的情侶中不乏歡喜冤家的,唔……原來吵架可以吵出感情來的,怪不得古代還有比武招親的!”

  “是啊!”黃景羚沒好氣的說,“下回你看到官容寬時就砍他一刀,看他會不會多愛你一些?”

  “好了,別鬧了。告訴我,你們啥時候走在一塊兒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其實……這也是我這次海岸之旅才發生的事。”黃景羚揚著笑說,“上一回我曾在他面前談起官容寬的事情你記得吧?那次他受的刺激很大,期末考之後他躲到東部去『療傷』。有一天我們在東部的一處觀光據點相遇了,本來我們還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理誰,誰知那天晚上那個傢伙夜泳出事了,他被一個夜泳的人給拉上岸,送進了附近的醫院。”

  “而你基於『認識』的立場去照顧他?”早知道景羚是最富正義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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