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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等一下!等一下它就動了,啊!你看你看,它動了!」

  老風扇在緩慢的像是「ㄎㄟ」到了似的「轉」了好一會兒,這才有風轉出,可還是小到令人想砸它。

  他伸手想按下風速中的「強風」鍵,可怎麼按就是按不下去。

  「咳,你別忙了,那些鍵只是好看用的,早就壞了。」嚴恕的臉無法控制的紅了。

  他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接著他看向牆上的冷氣,「冷氣也壞了?」

  「那個啊,它壞的更早,功能只是用來堵住那個冷氣孔,防止鴿子飛進來拉屎、下蛋。」

  池熙忍了半天才沒讓自己失態的翻白眼!這年頭……這樣的貧戶真的很少見了,他再扯松領帶,最後索性把它扯掉。

  聽說人在天氣炎熱的時候,脾氣容易失控,這也就是夏天社會版新聞多於冬天的緣故!看池熙汗涔涔的樣子,嚴恕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那個……也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

  「不用了。」他的視線不再落在那部該死的電風扇上,而是轉到嚴恕身上。

  她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在他的注視下,她不自覺的換了一堆坐姿,活像屁股下坐了只死老鼠似的。

  「嚴小姐,關於昨晚,你到底有多少記憶?」

  「事實上……那個……我想……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我問的是昨晚的事你記得多少?」

  「那個……沒有。」她的冷汗直冒。「我只記得我喝了很多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全不知道。」

  「很好!那你也一定不記得自己醉得去撞桌角,以及在面對鏡子時尖叫,拿起剪刀把頭髮剪得亂七八糟的事。」

  當利剪剪得髮絲飛落四散,他只有錯愕,可如今,他卻有一絲絲不忍的情緒。

  這女人……她是把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叫楊恒予的男人身上吧?

  早些時候他從安裘莉那裡聽來不少她的事,嚴恕的那束長髮是為了楊恒予留的,當然,她那奇怪的品味也是迎合那品味有問題的男人,而今她自行剪了長髮,像是想剪去對那男人的依戀,只是……

  那一刀刀剪下,長長短短的竟是她一寸寸的掙扎!

  他的感情世界不曾有過這樣的掙扎,是個性使然,令他對待每段感情的處理總能乾淨俐落、一清二楚,抑或……他只是不曾遇過這樣的感情?

  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有某處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咬住了,無關疼痛,竟是滿滿的憐惜和……心癢難耐!

  天!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我的頭髮是自己剪的?!」

  「你似乎對自己的長相很不滿,一直叫自己是醜八怪,還說一定是這樣,楊恒予才不要你。」

  嚴恕的眼神明顯的黯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黯然神傷令他不悅,像是不願她太過在意過往似的,他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問問我這一臉傷是怎麼來的?」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真的滿慘的!「那不會也是我的傑作吧?」聲音小得像貓叫。

  「你可能把我當成楊先生了,先是用手提包打我,大罵我負心、下流,之後又摑我巴掌,用腳踢我、用頭撞我,在我不支倒地後還撲上來用手抓我的臉,末了甚至連那一口白牙也用上了的在我胸口狠咬了一口作Ending!總之,你昨天真是讓我見識到,女人全身上下還真的都是『武器』!」

  「……」嚴恕嚇得說不出話。

  好……好可怕!原來她醉了之後是有嚴重暴力傾向的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我傷痕累累得自認倒楣?」

  「不、不是這樣的。」

  池熙嘴角有抹笑,「就等你這句話。」

  她說錯了什麼嗎?「什麼意思?」

  「你喝得爛醉,想必也忘了這個。」他由公事包裡拿出一張紙。「你看看吧!」

  嚴恕不知道自己究竟闖了什麼大禍,可只要是白紙黑字的東西都令她頭皮發麻!她忐忑不安的接過池熙遞來的東西,光是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就叫她傻眼!

  包養契約?!

  包養?什麼包養?是誰包養誰啊?這麼桃色味道的東西,希望不會是她的,可接下來的內文馬上碎了她的春秋大夢。

  我——嚴恕,決定一件人事,只要池熙能無條件的追求我,當我的男人,我也將無條件的,每個月固定給他錢。
  此乃彼此同意的包養契約
  池熙
  嚴恕

  在歪歪斜斜的簽名後還有她的手印!

  天呐天呐!這……這是什麼情況?包養?她包養男人?!噢!快死了!她快死了!

  「這契約……這契約是我在喝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忘了自己是誰的情況下簽的吧?」

  「嗯哼,我從不否認你那時喝醉了。」

  「既然是這樣,這契約不能成立吧?」

  「嚴小姐的意思是,喝醉了撞到人可以不必負責?因為你喝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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