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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秋陽,如果——”

  她還沒把話說全,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秋陽接起電話,“喂!媽,什麼?約吃飯?不要!”他的肩瞬間攏了起來,“不是跟你說不要亂安排飯局嗎?她學成歸國幹我啥事?我是娶一個女人回家,還是娶張南加大的畢業證書?如果只是娶學歷,比她學歷更高的還大有人在!”捺苦性子把話聽完,他才結束了通話。

  寇長命若無其事的吃苦東西,心中卻掛念著那通電話,是秋陽的媽媽幫他安排相親的電話吧?

  他居然沒有女朋友?她以為像他條件那麼優的男人,就算沒有一堆女友,也該有女朋友,還需要相親嗎?

  他年紀也不小了,怪不得他家人會著急!只是,只要他願意,應該會有很多條件一等一的女孩接受他的追求吧?

  她的心,竟覺得有點不舒服。默默的,她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今天……是不是原本和人家有約了?”她笑得有些勉強。“我是不是耽誤了你的時間?”

  媽也真是的!這種事幹啥亂自作主張,她肯定從他回答的話中聽出了七、八分,“沒,就算有也不是今天。”

  話語一頓,想到他在接電話之前,她好像有什麼話說到一半,“對了,我接電話前你好像有話要說?”

  所以他還是會去和那位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女生相親嘍!她搖了搖頭,問:“我可以再喝一些嗎?”

  “是可以,可是你……沒問題嗎?”

  寇長命露出嫣然一笑,白皙的臉因為酒精發作而飛上一抹霞紅。“沒問題!”

  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在一個多小時前還拚命要酒喝的女人,現在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像是喝了多少酒似的。

  四杯!寇長命才喝了四小杯的清酒就步履不穩得像只螃蟹,走起路來一直打橫向走,兩隻腳還會打架。

  慶倖的是,就算她醉了酒品還不壞,不會大吵大鬧,也不會很“廬”,更沒有什麼奇怪舉止,一上車就安安靜靜的半句話也沒說。

  車子停在綠軒前,秋陽扶著寇長命一路走上石階,然後往屋內走去,繼續再上了二樓來到她的臥室,將她安置在床上。

  下樓倒了杯水給她,原本他想用自己的馬克杯也喝口水潤喉的,可他發現杯子不見了,這才發現他買來的東西全都消失了!

  “奇怪!收到哪裡去了?”他喃喃自語,然後用寇長命的杯子裝水喝,這才端水上樓。

  “你還好吧?”他坐在床緣扶起她,要她起來喝水。“你有沒有不舒服?”看她的模樣,他有些擔心,考慮著要不要帶她上醫院,或是把葉逢春找來。

  “你回去吧……”她沉沉的開口。雙眼緊閉、香腮酡紅,有著相當的醉意。就因為這樣,有些話她憋不住。

  “我知道,我等一下就回去。”

  “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把文件亂放,好像來找你麻煩似的。”她的話令他既錯愕,又有些不安。

  寇長命把眼睛睜開,原來她方才一直閉著眼睛的原因,是因為她眼底蓄著兩泓淚,她伯一張開眼,淚水就藏不住了。

  眼淚像是她的無助,她不想讓他看到,也不想要他的同情,可為什麼,他像是一直在逼著她承認自己的脆弱。

  她睜開了眼,讓淚水滑落。“我一直都習慣一個人,也安於一個人,你的出現讓我開始害怕一個人過,我開始渴望有人陪伴、我開始不知足,然後會奢求更多……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非常的厭惡!

  “一直以來,我不是都這樣一個人過的嗎?可現在面對空蕩蕩的房子,我卻寂寞得想逃!你……不會瞭解,杯子由一個變成兩個、筷子由一雙增成兩雙、大拖鞋大剌剌的放在門邊,這些林林總總的東西你也許覺得需要就買了,也許只是圖一時的方便,可是,那對我而言卻是孤獨世界的顛覆!

  “我把你買來的東西都打包好了,如果你……你不能常常出現在這個屋子裡,就請你完全的撤出這裡,我會很感激你的……”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含糊,因為她將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裡。

  “一個大男人常常出現在一個女生住所,我的身份是什麼?路人甲乙丙?”他能把方才的那段話視為她的在乎嗎?她的性子古怪,他……沒把握!

  他對她也許不只是喜歡,她的壞脾氣、她的任性、她的小小自卑……老天!原來被稱“秋老虎”的他是挺有包容力的。

  她真有本事激發他“人性本善”的一面!

  不知道是哪個“偉人”說過,男人在做傻事的時候,就表示他戀愛了!

  寇長命側過臉露出一張有點淒慘的小臉,兩顆腫得像核桃的眼、紅得像紅鼻子馴鹿的鼻子!“路人甲乙丙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你當這裡遭小偷了嗎?”

  她話說得沖,可一顆心卻在卜通蔔通的跳。他……他可以嗎?以後他可以常來這裡嗎?

  她只是寂寞怕了,所以想要有人陪,想要朋友。

  “這樣……”秋陽試探性的開口,“那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她急急的開口。“我們是朋友!”

  朋友啊!算了,人不要太貪心,目前為止,他就先安於這層關係吧!反正“朋友”和“男朋友”只差一個字。

  才短短的一個多禮拜,他就能將她的世界由一顛覆成二了,只不過是多一個字,這樣的期望該是指日可待的吧!

  “朋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們第一見面你卑鄙的偷襲我;第二次又摑了我一巴掌;第三次假藉不會跳舞的踩了我好幾腳,這叫朋友嗎?”

  這男人真記恨!“你還不是用那野蠻的什麼花式舞把我嚇暈!”

  “所以我們當不成“朋友”!”

  “難不成是仇人嗎?”

  “不!那叫冤家!”

  冤家?她怔了怔,一張俏臉就這麼全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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