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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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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都說她的事別讓池靜知道了。「我沒事,可以照顧自己。」 「你連從浴室到臥室三公尺不到的距離都沒法子自己走了,還能怎麼照顧自己?」 「我可以!」 「那好!我看你方才那一跤摔得不輕,只怕要看個醫生了。你說能照顧自己,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自己能夠穿戴整齊,我馬上離開這裡。」 「你……」 「怎樣?」 「你明知道我受傷了!」 「是啊,我『明知道』你現在連動都不太能動,也『明知道』你無法自己穿戴整齊,更『明知道』你無法照顧自己。」 「……我不要你管!」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怒火,突然將一團布塞到她手上。 劉苔怔了一下,一番摸索後知道這團布是什麼,她的臉飛紅了起來。「你到底、要做什麼?」 池靜不理會她,逕自打著手機。「喂,莊醫生嗎?我有個朋友跌傷了,方不方便出個診。住址在……」他說了幾個大目標,沒想到莊醫生居然知道「劉神算」住所。結束通話後,他看著劉苔,她則倔著一張臉。 「那位醫生家距離這裡不遠,車程約莫十分鐘。你再不換上衣服,等會兒打算光裸著身子看診嗎?」 「池靜!誰說我要看診的?」這人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我說的。」 「醫生是誰叫來的誰就讓他看。」 「我沒病,他來是看患者。」 「我不要看!」 「過了兩分鐘了。你剩八分鐘換衣服。」 「我會讓他不得其門而入!」她是主人,她不讓人進來,誰敢進來? 池靜乾笑了一聲,當她虛張聲勢。「又過了一分鐘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仍僵持著,劉苔看不到池靜,可瞪人的眼神還是兇狠著。她是有些虛張聲勢,眼睛看不見從來沒像此刻讓她那麼無助!她火氣燃得漫天高,那又如何。她連打通電話搬救兵的能力都沒有。 不一會兒池靜的手機響了。「喂,這麼快就到了?好,我馬上下去開門。」結束通話後,他轉身要下樓。 「池靜!」劉苔喚住他,語氣又氣又急的,還帶了幾分的無奈。「拿去!幫我換上!」她氣呼呼的把內褲交了出去。「快啊你!」 傷勢沒什麼大礙,不過劉苔的腰是真的閃傷了,只怕要有三、四天不良於行。莊醫生開了消炎止痛的藥,且留下幾張緩和酸痛的藥布。 為了吃藥,她勉強讓池靜喂了幾口面。吃過了藥,她側躺在床上又是無止境的沉默。感覺另一邊的床緣陷了下去,池靜就坐在那一端吧? 「還很不舒服嗎?」聽見他溫柔的問道。 指哪裡不舒服?如果是心理的話,那真的是十分不舒服!方才因為不想光著屁、股看醫生,緊要關頭才讓他替她穿衣服。那時她只著急著要衣著整齊,沒心力注意太多、想太多。 可待一切處理完後……她裸身讓池靜替她著衣的「毛骨悚然」感受就回來了! 那男人真的……手拙得要死!運動胸罩他可以前頭穿到後頭去,一件內褲可以穿了又脫,脫了又穿,只因為他不但內外弄顛倒,前後也不對,怪不得她老覺得股溝怪怪的,原來是蕾絲花跑到後頭當雞毛撣子!要不是感覺他也很緊張,她還當他惡質到連這種時候都能捉弄她! 正因為看不到,所以感覺也就特別靈敏;因為看不到,沒有其他的事物分神,在黑暗中才會不斷的想到尷尬的事情……天! 「還是很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去住院?」池靜再次提議。 劉苔呐呐的開口,「沒事了,我好多了。」也許是止痛藥起了作用,她不像方才那樣,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一點,她還是得感激池靜。 「劉苔,你的眼睛……」劉蓮說,快看不到了,可他覺得情況更糟,她沒道理在一開始就把他和劉蓮弄錯了。答案只有一個,她根本就看不見,當然無從辨認。 「看不見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到底是她太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低估了那煞穴的威力?她以為只是大大的影響視力,再糟也只是瞎了左眼,全盲是她始料未及。那麼「始料未及」的事,會不會不只如此呢? 「我……真的可以幫上忙嗎?」 「大總裁日理萬機,不必刻意為了我做些什麼。」 劉苔語氣淡淡的,較之方才她為了穿衣服的事和他爭吵,他還比較喜歡那個倔強任性的劉苔。那表示她還會生氣,願意和他吵。而眼前的劉苔……太平靜,平靜得像把他當陌生人看似的,他無法忍受劉苔這樣的對待! 「你應該很怨我吧?劉蓮說了,十二日那天,你原本想藉喜事避煞的。」故意挑著劉苔的敏感神經說,他寧可她生氣、怨恨,痛駡他一頓也好,就是無法忍受她不理他。 「你不應該這麼想的,只相信科學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念頭?你應該堅持你當初認定那是怪力亂神的想法。」 「說到底你還是在怨我。」池靜口吻悶悶的。 劉苔默然不語。怨嗎?她對池靜有所埋怨嗎?埋怨這詞,合該是用在有一定交情的人身上,沒有情份,哪來的多餘情緒?她對池靜有這樣的情緒嗎? 「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所謂的後悔,必定是回首過去。而我只往前看,因為那才實在。」與其成天活在後悔中,想著如果當初如何如何,現在也不會如何如何……過去都過去,蓋棺論定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想著如何收拾局面。 「那你今天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陪睡。」池靜語氣輕鬆的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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