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有容 > 神算不出閣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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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具光溜溜的裸體不時的出現在她這名算命者腦海中,像話嗎? 亂七八糟加莫名其妙!總之,短時間內她不想再見到那一位了! 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接下池家Case後,她會感覺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原來是頭號冤親債主找上門了。 心情不好時,她總會到緣齋泡茶放空,或刻刻印章。有時候什麼都不想的讓煩事休兵,反而會有福至心靈的解決方法。 緣齋位於鬧區一隅,距離她居住的地方不遠,偶爾的緣份下發現了它,成了她常走動散心的地方。 緣齋的門面極不起眼,過於繁茂的蔓生大鄧伯花,幾乎讓人看不到那扇老舊木門。 有熟客就建議老闆,為什麼不好好整理一下門面?好歹「緣齋」二個字讓人一目了然吧?老闆的答話也挺有趣。緣齋既為緣齋,有緣人自然走得進來,緣份這種事本來就不強求。 不起眼的木門一推開,裡頭別有洞天,五、六十坪大的池塘上點綴著曲橋假山、池畔植柳養梅,主屋是仿唐式建築的二樓大房子。 大房子占地少說也有七、八十坪。很難想像在臺北這樣的地段,有個隱僻的地方可以如此悠閒,大隱於市。 唐式大屋裡頭有三、四十張矮桌。裡頭供茶飲、點心,簡餐有葷素,也有少數的古玩買賣,特別的是供客人訂制奇石篆刻。她偶爾的幾件隨興之作也擺在其中。 特別席是曲橋上的小木屋,主人會在那裡招待特別的朋友。劉苔就是主人每回會招待至此的朋友。 往木屋的橋上,主人別出心裁的立了七個小一號的轉經筒,劉苔每回上橋總喜歡揚手轉經,能不能消災解厄是一回事,她貪愛經筒轉動時的鈴聲…… 緣齋是個特別的地方,百鳳安聚、陽氣齊匯,到底是哪個高人指點過,抑或福地福人居? 另一瑞的木屋有個高跳身影正和年輕的男主人談論著幾枚芙蓉篆刻,聽到轉經的聲音,直覺的抬頭往外看。 外頭風不小,一個纖細的女人走在橋上逐步轉經,黑髮和白色寬大的棉衣在風中纏卷,女子幾度回頭注視著轉經筒,幾抹淺笑有著孩子般的淘氣。經筒和經筒間隔的偶見……仿佛是偶爾入夢的前世戀人…… 池靜眯著眼看,分不清是現實,抑或在夢中。 緣齋主人瞧了瞧學弟的神情,玩味一笑。「我還以為你只對工作有興趣呢,原來也會有女人能夠分去你的注意力。」 倏地回神……他、他方才在想什麼?!前世戀人?有這種一湊在一塊就鬥個沒完的戀人?有病!池靜轉身回屋內掩飾不自在,但心裡奇道:劉苔……怎會在這裡? 「你收藏的大部份篆刻幾乎都是她的作品。想來,這也是特別的緣份。」 「咦?」 「這一位是真有才情,二十來歲就有大師級的水準。雕刻刀在手上,連拿毛筆起草也不必直接就刻,書法造詣相當高。只可惜她似乎很忙,無法量產接工作。」 劉苔是風水師的事沒敢跟池靜提,他最近似乎和一個風水師弄得極不愉快。怕他一氣之下遷怒,把人家的作品全丟了。 那豪氣個性中不失飄逸的字是出自劉苔手中?他一直以為是個男子。「別讓她知道作品落到誰手上。」 「為什麼?」池靜神色清冷不願解釋,張家穎卻故意的執意要答案,視線焦著僵持之際,木屋有人叩門,劉苔特有的清雅嗓音傳來。 「張大哥,你在裡頭嗎?」 池靜立即起身,眼睛搜尋著暫且可容身的地方。 這位大少,眼底難得的有抹倉皇。光是看在這情形,他就對劉苔更加另眼相待了。聲音還著些笑意問:「喂,你去哪裡啊?」 池靜拉開平時落閂時就成窗底緣的矮木門,閃到木屋外僅容一人站立的一隅。這地方他站得也挺膽顫心驚的,怕木板材質薄,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他的重量。下頭……可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池塘。 「別讓她發現我。」 外頭又傳來了叩門聲。 「來了、來了。」這兩位應該是認識,可……不怎麼友好啊。 門拉開,劉苔站在門口有些遲疑。 「張大哥有客人嗎?」方才好像隱約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不習慣說謊的張家穎直接轉移話題的說:「你來得正好,來了一批貨,過來看看。」 劉苔走了過去,看到桌上擺的玉石古玩,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啊,是芙蓉古玉!」 「有幾枚說是唐時古玉,還在監定。要看看嗎?」監定古玉,劉苔也有她特別的法子。 她拿了一塊貔貅造型的芙蓉古玉放在掌心中仔細把玩,起身來到窗口,三指成點的撚高古玉,看看玉質的透光色澤。「真漂亮!是好貨呢!」 看到她站到窗口,張家穎眉頭一揚。劉苔只要將雙手撐靠在窗緣,探個身往外看,某人的行蹤就敗露了。他呢……是想看好戲,可池靜不好惹哩。 「這個壽桃造型的芙蓉玉也不錯呢,要不要看看?!」 「嗯……」劉苔虛應,仍是看著手上的貔貅。 她左手撐在窗緣上,右手拿著玉石,匆地支撐她身體重量的窗子像扇門一樣的往外推,她連反應時間都沒有的整個人栽進池子裡。 張家穎愕然,移動步伐要救人,可在她由屋子裡飛出去時,池靜伸長手想拉住她,沒想到重心不穩也一併掉進池子裡。 他眉一揚……順其自然吧!所謂,所有事情的發生就是最好的發生。 「哇啊……救、救命!」劉苔自小怕水,根本不會游泳,她手腳亂無章法的在池子裡打著水花,無助於讓身子往上飄浮,反而沉得更快。雙手在水中亂抓,好不容易抓到了什麼。她像是個攀爬高手,馬上攀了好幾階,死也不肯鬆手。 「你……放手!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她雙手緊抱著他,看不出來這纖細瘦弱的女人,哪來這麼大的力道?他現在有一種被大蛇囚困住的感覺。 「才不!一放手,不能呼吸的人是我。」是幻覺嗎?怎麼在這種時候會聽到池靜的聲音。她大概是最近被那人的裸體嚇瘋了,才會在這種時候還想那個人。 「你這女人,這池子沒那麼深,淹不死你的!」他站直身子,水也不過到他下巴。 抬眼往上,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劉苔怔了幾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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