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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她心跳評然,兩腮浮暖,出口卻是:“你喜歡死魚?”

  他暢笑出聲,以指抬起她下巴,對上她羞答答的表情;她眼睛濕潤,含了水似,他心口一軟,在她眼皮落了枚吻。“我比較喜歡活魚三吃。”

  “胃口這麼大?”他吻她眼皮時,她看見他喉結滑動了下。

  他在她唇上咬了口。“我重口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笑出聲,對上他情深目光時,咬唇不講話了,只睜著泛水光的眼睛看他。他低下臉龐,抵著她鼻尖,輕輕哼出聲:“嗯?”

  靜了數秒,李芳菲微抬下顎,以一個吻回應他的詢問。

  他張嘴含住她的唇,雙手掀起她身上那件連身式睡衣。他吻得深入、熱切,他吻得很纏綿,一掌在她胸間流連,一手向下尋探誘人腿間。

  “緊張嗎?”他啄她唇角,粗喘著氣問:“是不是心跳很快、呼吸不大順暢、全身都在發熱?”

  她小嘴微張,呵著氣,尚來不及回應,他抓了她的手往他左胸一貼,那底下的躍動有力篤實。“這是我身體真實的反應,感受到了嗎?”

  她看著他,半張的眼睛水汪汪,像在勾人。“穿著內衣摸不到。”

  徐東俊唇一勾,笑容帶了點野性,他挺身,兩手抓住內衣下擺往上一掀,將脫下的內衣扔至一旁,再次俯身看她。他抓她的手往他赤裸的胸上一擱,“這樣呢?”他聲微啞,再問:“是不是跳得很快、是不是很熱,跟你的一樣?”

  她雙眼帶著笑意,反手將他的掌從他胸瞠拉至她胸口。“你說呢?”說話時,長腿環住他腰背,勾得牢牢的。

  他掌滑至她大腿。“黑帶就是不一樣,腿這麼有力,又勾這麼緊,等等再激烈也不擔心滑出來。”

  “啊。”她圓猙美目,詫問:“你技術這麼差,還會滑出來?”

  “差?”他含住她的唇,音嗓帶笑,“你就別喊停!”

  “啊,小王小王……不要、不要停!”她紅著臉羞聲嚷嚷。

  他大笑,以唇封唇,不再讓她說話。

  展輝集團六月份召開股東常會,會中改選董監事,如程國珍所願,徐東俊順利成為新任董事,公司派大獲全勝。因程國珍掌握較多席次與股權,在隨後召開的董事會上,也打敗市場派推舉的陳董事,順利成為新任董事長。

  在祝賀聲中,徐東俊默默離場,步出展輝集團大樓時,他眯眼看了看懸掛一方的明亮豔陽。那樣歡快的氣氛,還能持續多久呢?

  他兀自笑了笑。

  “這麼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她給你一席董事,你就滿足,甘願成為她的哈巴狗?”程東文從大樓角落走來,目光陰鬱。

  徐東俊側身看他,勾唇笑著。“董事不錯啊,以後走進展輝,人人見了我喊一聲『徐董事』,還不爽嗎?”

  “你野心有這麼小??”程東文鏡片後的目光帶了點輕蔑,“你可真能藏,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無所事事,成天在酒店混,職業是少爺,想不到原來是國企系高材生。你這局布了這麼久,可能只為這一席董事?”早上股東常會上,見到董事提名的檢附資料,徐東俊的學歷竟不只他們以為的高中畢業。他在程家人面前,一副不思進取樣,聽見的皆是他在酒店上班玩樂、過著樂不思蜀的生活,哪曉得他城府如此之深。

  “不然呢?董事長都讓程國珍拿走了,我還能圖什麼?”他雙手滑進褲袋,笑意淺淺。

  程東文笑了。“管你圖什麼,反正那都是程國珍的煩惱了。剛才她在董事會上那樣囂張,顯然還沒意識到你是條毒蛇,居然稱讚你學歷造假造得很成功。像她那樣無腦沒有判斷力,連你學歷證明文件都分不清真偽,我就等著看她能有什麼下場。”他掌一伸,道:“我要的錄音和文件。”

  徐東俊走向路邊車輛,他敲敲車窗,隨即打開後車門,取出一個牛皮紙袋,轉身向程東文晃晃紙袋。“都在這裡。”

  “就這些?”程東文走近,接過紙袋,將裡頭資料取出、翻閱。“難道你們還有其它犯罪資料?”徐東俊訝問。

  “你拉皮條牽豬哥實在可惜,應該讓你妹給你引薦幾個導演,去拍拍戲,我相信前途無量。”程東文挑著眼角,看著陰險森冷。

  “沒留備份?”

  “我留備份幹什麼?能吃嗎?”他無謂地笑,整整身上襯衣,身一彎,往車後座跨進半個身子時,才說:“你手上那份就是備份。”門一拉上,車子隨即駛上車道。他微微側身,從後擋風玻璃看見程東文憤恨將手上紙袋朝他車方向扔來的畫面時,諷笑出拉皮條?牽豬哥?我等著看誰先倒。

  他抬首摸了摸眉骨,問:“交代你的事辦了?”

  開車的Jeff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目光帶了點懷疑。“已經交出去了。”一大早給他兩份資料,讓他以快捷郵件交寄,他看了看收件單位,一是調查局,一是地檢署。他原不明白這個老闆有什麼事需要鬧上檢調單位,後送他過來展輝集團,再回想前段時間幾個看著身價不凡的男女上門拜訪,以及之前報紙一篇展輝集團將改選董監事的相關報導,他想,他這老闆恐怕不似表面上那樣簡單。

  “好奇?”他的表情明顯,徐東俊透過後視鏡看他。

  Jeff不自在地笑了笑。“是有點。”

  徐東俊望向窗外,啟口道:“我是展輝創辦人長子在外面生的孩子……”頓了頓,他淡聲說:“家族鬥爭罷了。”

  他答得如此簡潔,Jeff也不多問。既是家族鬥爭,不就是為了爭產爭家業?不是哪房跟哪房爭,就是人死後自四面八方冒出來的私生子女急著認祖歸宗。新聞版面看多了,八點檔劇也演得婉多了,劇情八九不離十。

  “反正過幾日新聞會揭發,你們早晚會知道。”徐東俊又開口,像在解釋他為什麼解釋他的身分。

  Jeff保持沉默。說好聽點,他是所有小姐和男公關的老大,其實也不過是酒店和鴨店的圍事兼老闆司機,他哪能體會有錢人家的勾心鬥角。

  “送我到立群高中,我會出門幾天,這幾天公司你幫我看著。要是小姐調度有問題,可以找麗晶酒店的大班,報我名,她會幫忙。”徐東俊又交代幾句後,說:“有空去進修,你有意願的話,將來經紀公司交給你管理,你總是要知道怎麼作帳、怎麼管理那些公關和經營公司。”

  Jeff聞言,幾乎掉下巴。“東、東俊哥……”

  徐東俊笑了笑。“別想太多,我只是想過簡單一點的生活。”

  Jeff戰戰兢兢將車開至立群高中,開啟後車廂,拎出徐東俊一早就塞進的行李袋,遞出後,他駕車離開。

  提著行李袋,徐東俊緩步至圍牆角落。他看了眼時間,靠著圍牆,點開手機搜尋旅遊景點與民宿。半晌,他盯著螢幕發怔。

  這時間他在這悠閒地搜尋旅遊景點,市場派那邊恐怕已是雞飛狗跳,他讓程東琳一個人面對那些董事的懷疑與責難,是否太不夠義氣?好歹他與她是同父異母姊弟。

  思考數秒,他點開簡訊,指尖寫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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