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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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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選了我?」徐東俊湊上前,貼著她耳際問:「怎麼,我沒滿足你?」他故意把話說得曖昧,她微側過臉看他。「如果我說你沒滿足我,我能看看你們所有的公關,重新挑一個來陪我嗎?」 「那可不行。」他重新洗牌,動作流暢迅速。「你既然預約我的時間,我這兩個鐘頭的時間等於被你買走,你一定得等這兩小時過了,才能換公關,這是店內規定。你現在只能再讓別的公關過來,但我剛才說過了,你要再付他們台費。」她想,真划不來,她不過是來確定一下那兩個學生是不是在這裡上班,沒道理要付那麼多台費。 李芳菲不再堅持要換公關,看著他的手勢,問:「玩什麼?」 「你會玩什麼?」 「抽鬼牌……」想了想,她又說:「還有心臟病。」 「就這樣?」他擱下牌。 「就這樣。」她肯定。 他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也太遜了。不會玩牌的人生,不是太無趣了?」 「怎麼會?有趣的事情很多,誰說一定要玩牌。」 她所謂有趣的事……他沉吟兩秒,目光有意無意飄至她裸露的小腿。 「看什麼?」察覺他視線,她縮了縮腿。 「喔。」他低眼,摸出煙包,取出一根叼在唇邊,正欲點火卻不知何故又把煙拿下,連同打火機與煙包放在桌面。「你腿很漂亮,修長又勻稱。」 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而且感覺很靈活。」他忽又冒了句。 李芳菲想起他幾次制住她雙腿的力道,不以為然地說:「沒你靈活。」 他笑,笑得有些張狂、有些得意。 他的笑令她莫名其妙,睨他一眼,道:「還不發牌?」 「鬼牌?」兩個人玩心臟病不夠剌激。 「好啊。」 「輸的人罰什麼?」他再次洗牌後,開始發牌。「你輸的話,必須把你們所有公關都找過來,讓我重挑一個。」 他沉吟了會,反問:「那你輸了呢?」 李芳菲倒是沒想到這點。 他看她一眼,噙著淡淡的笑弧,道:「跟我約會,做我女朋友。」 「這是你們的手腕?」她看了看舞池裡相擁的男女。「難怪生意這麼好。」 徐東俊不回應她的話,追問:「你敢不敢賭?」 他輸了她就能見到這家店所有的男公關,但她輸了……他以為她信他的話?要是每個客人賭輸了都要做他女朋友,他哪來那麼多心力應付?她思考數秒,乾脆地應聲:「賭。」 他抿著笑,發完牌,看了看手中撲克牌花色,將湊對的全數打出,待她也打出能湊對的牌,他問:「誰先?」 「你。」手中無鬼牌,她得意又擔心。 徐東俊並無抽到鬼牌的壓力,隨即又湊出一對,打了出去。 她抽他牌時,細究他表情,無論她抽幾次,他唇邊總攜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莫測高深;一往一來,數次後她抽到鬼牌,她覷見他眼底流露的笑意,她有些不甘,把鬼牌換了幾次位置,讓他抽牌。 他手中剩最後一張時,鬼牌仍在李芳菲手上,她把兩張牌壓在胸口,對上他胸有成竹的目光。她想,了不起就是輸牌而已,怕什麼!何況約會與做他女朋友這事,不過是他的交際手腕,何需當真? 她將兩張牌洗了再洗,才伸長手臂。「抽吧。」 「女朋友,準備跟我約會了。」徐東俊篤定說完,手一抽牌,笑兩聲,隨即與另一手上的牌一起打出。 李芳菲瞪著手中鬼牌兩秒,才放至桌面那疊紙牌上。「我輸啦,願賭服輸。」 「什麼時候跟我約會?」他收回牌,目光在鬼牌後頭做上的記號停留一秒。 「嗯……我需要回去查一下行事曆。」 「沒問題,等等留電話給我。」他把牌收進抽屜,斟了半杯啤酒給她,又為自己添了點紅酒。 她接過時,一小團紅色在她左袖上晃過,他瞄一眼,沒能看清,遂問:「那是什麼?」 李芳菲順他視線看向左袖口上方的紅色棉線。「脫孝。」 他愣半秒,執酒杯的手頓在半空中。 他這表情倒令她感到有趣,她淡淡開口:「前天我爸對年,帶孝一年要脫孝,換紅線。」 徐東俊捧著酒杯靠向沙發,他晃晃杯子,看著紅酒上方一閃一閃的碎光。「生病離開的?」 「不是。」她看著左袖口上的紅棉線,靜了一會,才開口:「人總會離開,早走與晚走而已。」 他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沉默才是最好的回應時,她忽又道:「只是他不該這麼早離開……他不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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