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攸齊 > 是情人還是朋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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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遠新不知道她會有這麼激動的一面,直勾勾盯著她瞧,她發現了他注視自己的目光,臉腮——熱,說:「對不起,我好像太激動了。」 他一聲輕笑,繞到她身側,與她同靠著牆面說話。「你很心疼妹妹吧?」 「嗯,她才五歲。」林宥箴垂了眼簾,鞋尖劃著地板。「五歲根本會麼都不懂的年紀,卻要面臨這些……如果監護權在母親那邊,是不是就能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未必。除了犯罪者,誰都心疼那樣的孩子吧。類似的案子其實聽太多、看太多,監護權在哪一方都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他側首看她,語氣平淡:「通常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大多數是因為雙親離異,或母親未婚生子,佀不管離婚或未婚生子,只要母親把孩子帶在身邊,又另交男友,她的孩子就成男友或是孩子繼父的發洩對象。記不記得前兩年一個兩歲男童被母親男友虐待至死,丟包在急診室的案子?」 「是不是爸爸因毒品在服刑,媽媽也因為毒品被通緝,孩子交給媽媽當時的同居人照顧的那一個?」她記得孩子不到三歲,長得相當可愛,但死時全身是傷,十枚手指甲被拔光,身上還有煙蒂燙傷,鐵釘釘傷,後續新聞中也報導孩子被注射海洛因。 「那個孩子,是被母親同居人和他幾個友人淩虐至死的。當時孩子父親入監,奶奶和姑姑都以為媽媽會帶著孩子回娘家住,孩子可以受到妥善照顧;但媽媽有毒癮,認識了能提供毒品的藥頭,兩人進而同居;後來媽媽被通緝在逃,孩子就被幾個大男人玩死了。」 他舒口氣,才又道:「有時候夫妻離婚,孩子的問題不只是監護權這麼簡單,不管跟哪一方,都有可能遇到這樣的事件,而我們這些外人,根本無法去種性侵或虐待的事件發生,宿命一點的說法,孩子命不好,才岀生在那樣爸媽不負責的家庭;我們能為孩子做的,就是搜證、起訴,讓孩子不再受到威脅和侵害。」 是,這種發生在某個角落、某個家庭裡頭的事,怎麼預防?難怪有人說,血緣是最可怕的暴力,因為誰都無法選擇爸媽。 林宥箴枱起眼,看著他,說:「雖然已經是減述案件了,但大概是我第一次訊問這麼小的孩子,總覺得有些壓力,我害怕再度勾起她不好的回憶;可不問,又無法厘清整個經過。」 「沒辦法,這是必走的程序,若不這麼做,無法讓你口中的畜牲受到懲罰,孩子也可能再次受到他的傷害,我相信你可以掌握得很好。孩子不是都原意跟你說了嗎?」他音嗓徐徐,靜靜地看她。 他眉眼溫柔,噙著很淡很斯文的微笑;這樣的目光,令她心跳微促,她低下眉眼,聲音變得有點軟:「就是會擔心妹妹以後的心理狀況。」 「這個媽媽聽起來應該很堅強,也很勇敢,你可以跟她討論看看,聽聽看她的想法,再和社工討論。心理治療是一定要做,不討家人的態度,以及之後的教育方式也不能馬虎,雖然我始終相信家庭給予的關愛足夠,孩子會好起來的」 她怔怔看他。學長這是在鼓勵她嗎? 傅遠新笑了一下。「在這個工作裡,可以看盡人生百態,常常在下庭時,我會特別感謝自己擁有的一切;有完整的家庭,有父母雙方的愛,有正當的工作,有健全的身體。雖非大富大貴,但生活順遂穩定,比起手上承辦過的案件告訴人或被告,我們擁有的實在已太多,沒什麼好埋怨了。」 她慢慢彎起眼睛笑。「是啊,真的是這樣。」 「檢座,要——」溫罄室門忽被打玨,女整探出臉,見著還有其它人在,她放低了聲音:「妹妹吃飽了,要繼續了嗎?」 「好,我馬上進去。」應了聲,她偏首看著男人。 「快進去吧,別讓孩子久等,小孩子通常沒什麼等人的耐性。」 「好!」她點頭,手握上門把。 「晚餐幫你放辦公桌,記得吃。」他微點頭,拎著袋子離開。 推開門之前,林宥箴忽望向正要上樓的背影,微揚聲:「學長——」 傅遠新停步,側著身子看她。 她露出甜笑。「謝謝。」有他的鼓勵,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很好。 待整個訊問結束,回辦公室時,他人已不在,她往辦公椅一坐,正要取出他放她桌上的餐點,在咖啡杯下看見一張紙條,她抽了出來。 明早幫你帶早餐 傅遠新 盯著那張紙條,只覺心裡湧出一點什麼,微微的甜。 她把紙條按在心口,靠上椅背,想著學長對她似乎直的很好。為什麼?難道他對她……忽然又坐正了身子,把紙條往抽屜——放,她棒住兩頰,有些懊惱——啊,羞羞臉!人家根本沒說什麼,怎麼就自作多情了? 剛下庭,才回辦公室,收發室的辦事員跟了進來。「傅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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